一个低不可闻的呻吟忽的惊动了这边。
一人一兽下意识寻声而望，纪飞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脸上挂着晕倒前的哀痛与仇恨。
“阿启！”一个骨碌爬起，疯狂朝记忆中的位置跑了过去。
然而，等待在那里的，只有一片废墟。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紧接着，纪飞白像是再次受了什么刺激，蹲下身用自己的双手对着眼前的废墟挖了起来。
“够了！”洛清玥看不下去，一掌罡风将那里的残砖断瓦碾成了齑粉。刹那间，高垒的废墟变成了平地，除了地上厚得看不到原本土色的灰尘，再无二物。
赤果果的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纪飞白再自欺欺人。
“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纪飞白双目充血冲着洛清玥怒吼，气得浑身发抖，疯狂的模样似乎随时想要扑上来拼命。
“吼！”赤眼黑风豹不干了，居然敢吼主人？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纪飞白压根儿没注意这里还有一个恐怖的大家伙，闻声下意识一瞧，当场被惊得四肢瘫软，跪倒在地。
赤眼黑风豹虽然带了一个“豹”字，却是实打实的妖兽，而且还是极为难得的八阶大妖！便是刻意收敛之后的“微缩版”，体型也是普通凡间猎豹的数倍之巨，何况身上自带的那种高阶妖兽威压，莫说是寻常凡人，便是低阶修士见了都免不了心生胆颤。
洛清玥安抚地拍拍赤眼黑风豹的大脑袋，很是欣慰自家大猫的护住行为。不过也很理解纪飞白突闻好友噩耗的悲痛，见对方又被大猫吓成这副惨样，竟有些不忍心了。
“曾启的事，我很抱歉。”她其实很清楚，曾启最后那决绝的一幕虽看似疯狂，却实乃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争取最关键的那一线机会。
一个必死之人，身边所有的血脉至亲一夜之间全都遭逢厄难，这种痛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心如死灰之下，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是很正常的。
“阿启……”提到曾启，纪飞白心痛如绞。终于憋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模样极为凄惨。
“曾启若还活着，相信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乌华镇所有幸存之人的生。莫忘了他之前与你们都说过些什么，你要让他死也不能瞑目吗？”
“我不是！”纪飞白下意识反驳，可是内心的痛苦太过强烈，竟一时哑然。
洛清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上了赤眼黑风豹的脊背：“天快亮了，小云应该也醒了，不回去看看吗？”
“吼！”不等纪飞白回应，赤眼黑风豹先不干了。一阶凡人也妄想拿它当坐骑？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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