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惨”字后,易秋继续说:“你刚才输给了我,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说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一只骷髅头咬了,像是惊醒一般,“哦!你看你都弄疼我了,我也就让你稍稍疼一下吧。”
绯红之月下,易秋惨淡的脸色攀上朦胧的浅红,肩头冒出的血花溅射到他的脖子上,连带着原本灰白的眼瞳都变得赤红起来。
他把半截钟摆从洗手台抽起来,使劲儿往外一拽,一截不带着头的身子从血幕了跌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样子,瞬间化作一滩血水,融进地上已经淹没他脚踝的血中。
镜子上半截那阴影之下脑袋的扭曲起来,五官不成形,几乎皱在了一起。
易秋丝毫不停下动作,右手无法动弹,但是左手动作很快,一把冲破阴影,抓住那镜子中的头颅,使劲儿往外一扯。
一只还挂着残余血皮的脑袋被他抓在手里。
这只脑袋离开镜子的瞬间,卫生间流淌成一片的血流,空中朦胧的血雾,那一轮绯色之月,还有咬在肩头的骷髅头全部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原样不变的半截钟摆横躺在地上,尖锐的断口表示着它可以轻易刺穿一个人的手掌。
右肩哪有什么血,肩胛骨被咬断的事情更是没有过。
除了易秋手里这只五官挤在一起的血皮脑袋,一切都没变化,就连那原本镜子上的裂缝都消失不见了。
易秋提着这只脑袋,走出卫生间,径直走进厨房。
从橱柜里拿出豆浆机,动作十分流利地将这头颅塞进豆浆机。
盖上盖子,接通电源,打开开关。
豆浆机巨大的嗡嗡声响起,瞬间打破这夜的宁静。
二楼写着“237”的门打开,里面的灯光侵袭外面走廊的黑暗。林下走到边栏之间,朝着厨房里易秋的身影问道:“我听着突然有了巨大的声音,就出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易秋偏过头,看着二楼依靠在栏杆上的林下,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渴了,做点豆浆。”
林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重新回到了他的屋子。他自然看不到被易秋身体挡住的豆浆机,自然也不会知道里面正搅拌着的是一滩什么。
关上门,光明褪去,一切再次回到寂静与黑暗。
易秋看着在大灯之下反射出绯红光影的豆浆机,那填满了整个容器的血浆挤在一起,上面漂浮着一层血沫子以及黑色的骨头灰渣子。沉在底下的就是一片搅不碎的大片骨头。
他面无表情,提着这满满的豆浆机径直走向客厅。
在厨房门口,光脚丫子踩到了一层软软的东西,撤开脚步一看,又是一缕黑色长发。
易秋弯下腰捡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自言自语说:“你这不行啊,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就得成尼姑了蛙。”
说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兴冲冲吼道:“我听说有一款很好的生发剂,要不要我代购?”
无人回答,寂静始终是寂静。
易秋小声嘀咕:“还是高冷范儿呢,我喜欢。”
迈动步伐,易秋径直走到正门之前。抬起头望着油纸窗之外,盘踞在横梁的成片阴影。一抹猩红在那里闪过,带着流光似的纹络眨眼之间出现在黑暗之中,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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