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之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就让赵安悦脸上和煦的笑容僵住了。

谢谢她?

这…还是不用了吧?

看那宋先生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个小肚鸡肠的。赵安悦方才不退步,也是因为心中也有一份傲气的缘故。

再者说,她知道,这求贤若渴堂背后之人,一定是时时刻刻盯着四处的动静的。宋先生他们即使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宋先生吃瘪也已经吃够了。若是“得寸进尺”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人给记恨上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赵安悦从容地笑着,冲着柳慕之拱了拱手,就道:“早间听闻柳先生大名,不曾想今日能够得见。就是不知,先生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呢?”

三言两语之间,赵安悦将话题移向别处,已经表明了自己愿意给宋先生一个台阶下的意思了。

赵安悦知道,柳慕之这样的人,书法绘画水平已经达到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这样的展览对他来说,其实是没多少帮助的。

柳慕之点头一笑,大概也看出赵安悦的心思,便道:“说起来,今日在下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但…因为一件事,在下不得不过来。”

这话一出,四周原本因为柳慕之而来才围绕过来的那些人,不由地又将注意力提了提。

柳慕之此人极为低调,甚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若非他自己宴客,旁人几乎是难以见到柳慕之的。

今日,能够让他来这求贤若渴堂的事,必然不一般。

“不知柳先生到此,所为何事呢?”

人群当中,就有人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柳慕之摇晃了一下折扇,问众人道:“不知众位,可否知道在下的师傅,柳公呢?”

“当然知道了。”

“柳先生的师傅,乃是大能。他的画登峰造极,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何会有人不知道呢?”

柳慕之问起众人他的师傅时,无疑卖了个关子。这样一来,众人的好奇心自然也更重了几分。

这柳慕之,煽动气氛的水平倒是厉害。

赵安悦暗自惊讶的同时,才猛然惊觉,四周的人竟然已经如此之多了。细细一看,怕是已经快要过百人了。

在他们说话之间时,原本这求贤若渴堂聚集着的书生们都纷纷涌了过来。赵安悦感受到人群的拥挤,不由地就往后退了退。

如此一来,倒是看不见原本就在她几步之外的柳慕之了。

“前些时候,鄂邑公主得了一幅画。”

柳慕之晃动折扇,说道:“根据传闻,那画乃是家师的冬日垂钓图。实则…那不过是在下的仿制品罢了。”

“听说公主宴会上曾有一位赵家姑娘看出端倪来。在下实在惭愧,模仿得不像样。并且,在下听说,皇上因为毁了这仿制品而被人说成是一个不爱惜字画的人。”

“故此…心中有所愧疚,站出来澄清一下罢了。”

这么一席话,让赵安悦心中惊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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