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只在这个外孙小时候见过他,对他现在的脾气禀性一概不知,只听家里的人提起过,这个皇帝外孙是个精明强干的主儿,但是施政宽厚,颇有仁义之道。今日一见,更觉得他不会是暴君,心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皇上,为何要把你的妾室关进死囚室呢?”陈老太太问。

王阳关对家里长辈很和气,微微一躬道:“老太太,她早就不是我的妾室。我也没想真要她命,只不过她性子太急,才关她几日罢了。”

老太太听说这么回事,这才露了个笑脸:“不杀人就好,不杀人就好。”

王炳却还是皱着眉,有些心疼暮雪。在他看来,这闺女摊上自家儿子,可真是没撞上好运,又是司衣局又是东厂暗室,就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

像暮雪这么好的媳妇哪儿找去,偏偏还受这样的委屈,真不知道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年氏也同他有一样的心思,拉过王阳关道:“听说你那皇后昨儿病倒了?这事可与她有关?我可告诉你,皇后是谁我管不着,但你要是为她伤着暮雪,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阳关有他自己的考量,他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解决问题的手法一向是最雷厉风行的,而且他比父母更了解暮雪,要不把她关起来,她一准儿闹得更加不好看。

闹得他丢了些颜面倒也罢了,只怕这事要让别人知道,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的不是,那可怎么办呢?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母亲道:“娘猜的没错,这事确实和北漠公主有关系,只不过一时半会我和您说不清楚。但是您放心,儿子再如何也不会伤着她。”

年氏听了这话,没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只听懂了最后半句。虽说是自个儿亲生儿子,但真论起来,他才是皇帝,权力在他手里,皇后也是他定,她做不得主。年氏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总这样折腾她,也不问问,她经得起你的折腾么?你心里是打定主意不杀她,可她心里呢,被你关到死囚室里去,她对你还能踏实吗?”

这也是王阳关心头的痛,不过他为长久计,仍然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没有顶撞母亲,只是道:“我有我的打算,不会负她的。”

王阳关走后,年氏左想右想,还是不大放心,和王炳商量:“老头子,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瞧瞧她?”

夫妻心有灵犀,正好王炳也是这样想的,陈老太太在旁听见,起了好奇心,也要跟着他们去。

王炳有些为难,告诉陈老太太,这东厂暗室是个关押死囚的地方,阴冷寒森,恐怕老人家去了不好。

老太太却不服气:“你别瞧着我年纪大,指不定身子比你强呢。”她非要去,也只好让她去了。

东厂暗室地如其名,本来十分阴暗,不过这白日里亮着许多盏灯,什么东西也都瞧得清清楚楚。

守卫的人是几个东厂小太监,他们从暮雪被关进来就一直犯迷糊,明明该是死囚,上头却吩咐要好好伺候着,还真是头回听说狱卒要伺候犯人的。且今儿连太上皇和皇太后都惊动了来,实在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来头。

沈钟夫妇也觉得奇怪,他们听说过东厂的手段,本以为这下惨了,但进了这死囚室后,倒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每当他们提什么请求,那些狱卒们也都是有求必应,可真不像是坐牢。

他们不由得猜测,难道这是对将死之人的格外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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