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江都军精骑和精锐步卒四出,尝试寻找渡河的机会。

漳水深两三丈,宽足足有六七十丈,不借助于浮桥,想要泅水而渡,是不可能的。

如今这道漳水,就是夏军的唯一一道屏障。

河对岸,夏军严阵以待,每天跟着这边的江都军而动。江都军一旦停下来,开始准备渡河,夏军就立刻排兵布阵,做好迎战的准备。

可是江都军的渡河,并不是强渡,而是一看情势不对,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次数一多,对岸的夏兵就不由得懈怠下来,认为江都军这是黔驴技穷,虚张声势罢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漳水两岸,两军都习惯了这样的隔空对峙,配合默契。江都军做足渡河的样子,对岸的夏军,也就做做严阵以待的样子,然后鸣金收兵,各自回营,皆大欢喜。

但是在江都军大营后,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大量的工匠,分为两班倒,日夜不停地赶制渡河浮桥。

春雷带来黑云,遮天蔽日,白天如同黑夜,昏暗难以视物。

偌大的营帐里,大将云集。

罗飞羽看着众人,面色凝重,沉声说道“破敌,就在今夜!我会先过河,除掉哨探,然后大军分上中下三路渡河!”

众人也都是脸色沉凝。漳水河宽水深,如今暴雨将至,河水也会暴涨,在此夜间渡河,风险太大。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情况不堪设想。

罗飞羽看出众人心里的担忧,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很担心。这段时间来,万事俱备,只欠这样的一场大雨。我派人做过调查,漳水在汛期时,河水会上涨,但是这一带,即使是百年一遇的汛期,流水仍旧平缓。故而渡河,完全可行!”

帐外,大雨终于下了下来,果真是暴雨如注遮天蔽日。

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这场暴雨才终于缓了下来。

江都军的渡河行动,有条不紊地展开。

罗飞羽身穿黑色紧身水靠,对宋玉致和独孤凤等人挥手示意,就搂着云玉真的倩腰,在雨中一跃而起,跃向河中。

大军在河这边开始集结,一应准备就绪。赶制出来的渡河浮桥,一段段,足有两丈宽,十分结实,底下是充气皮筏,只需推入河中,再拼接在一起,就是一道坚实的浮桥。

紧张的等待中,足足一个时辰后,河中终于有了动静,罗飞羽搂着云玉真,从河中跃起,大手一挥,令道“渡河!”

军令如山,传令兵立时四散开来,一段段渡河浮桥推入河中,三段拼接在一起,迅速往前延伸。

这样的浮桥,每一处渡河点,都足足有三座。每一座,宽足足有六丈。

随着浮桥往前延伸,首先过河的,就是数百高手,几个人一组,四散开来,在黑夜中,猎杀夏军的哨探和巡逻士卒。

罗飞羽所率领的,就是大将军精骑。人牵着战马,战马蒙着双眼,最终衔枚,紧张而有序地,迅速过河。

在下游,分别是徐世绩和李子通所率大军。归顺江都军后,沈法兴等人都选择了闲职,在江都定居,家中晚辈则可根据个人的意愿,从政,经商,或者在军中打拼。

独独只有李子通选择继续率军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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