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楞嘴一歪说,你懂个球,人家齐老板说了,这叫先斩后奏。
齐老板是哪根葱啊,他给你灌了二两马尿,自己就找不着北了。夜里盖屋,黑灯瞎火的,建筑工万一?
牛二楞知道他媳妇要说啥,就生气的说: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建筑队都是齐老板给找的,齐老板说了,胡家铺子拆迁的时候,这帮子人就是晚上干,白天躺着睡大觉,养精蓄锐。执法队那些人,都是长白班,等发现我们这里盖屋的时候,我们完工了。
完工了,就不管了真那样的话,咱牛家庄还不乱了套,家家户户都挑灯夜战,灯火通明的,不招来执法队才怪呢。牛二楞媳妇总能给牛二楞的话里挑出点毛病。
看看,又和我抬杠了不是?咱想好了就盖,不管别人家怎么个想法,谁家愿意盖,他就盖,愿意白天盖就白天盖,愿意晚上盖,那也行,这和咱家,一毛钱关系没有呀。牛二楞打着手势,继续说:“反正咱家,我说了算,户主牛二楞已经确定,就是晚上盖,还是那句话,听齐老板的,保证错不了。
牛二楞开工的那天晚上,他在家院子里安装了四处灯光,把整个院子照射的形同白昼。砖瓦,砂石料也来的及时,因为老宅旧院的地基本来就结实,所以底槽也不用不着深挖。建筑队是跟着砂石车来的,七八个都是长期建设民房的庄户人,来了就各就各位,七手八脚进入了工作状态。这会儿,牛二楞俨然一个老板,他抱着膀子,一会儿到这里看看,一会儿又去那里瞧瞧。他问一个砌砖的瓦工:你们也是胡家铺子的吗?
那个建筑工摇摇头,只是干活。这个人黑白相间的胡须长满了嘴巴。牛二楞又走到另一个建筑工跟前,问:你们在胡家铺子也干过这活吗?
那人点点头,继续干活。
后来呢?
那人微笑着说:后来,就没有啦。
扒了?牛二楞问。
早晚都得扒。那人说。
牛二楞笑了,说,是,师傅这话说得对,可是,是谁给扒了的呢?
那人看了牛二楞一眼,反问说:你问这个干吗?
牛二楞无话可说了。是啊,自己和这些建筑工人扯这些干嘛呢?除了干活方面的事,其它你问多了,他们都懒得跟你闲聊。观察了一会儿,牛二楞终于发现他们为什么不愿和你撩闲聊,是有原因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分工,自己的进度慢了,就会影响全局。
干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四周的大墙已经全部起来了。天就要放亮了,这个晚上牛二楞始终守候在现场,对这些人干活他十分满意,照这样的进展速度,明天再有一个晚上,工程基本上就可以竣工了。
吃完早饭,牛二楞嘱咐他媳妇,我今天上午的主要任务,就是睡觉,只有睡好了,晚上才有精力接着干。谁来了也不要打扰我。
行,知道啦,谁来找你呀,能有什么大事,你又不是皇上。牛二楞媳妇显然有些不耐烦。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牛二楞媳妇听到外面吵吵朗朗,声音越来越大。她先是把耳朵贴在窗户听了一阵儿,场面乱糟糟的,好像现场的人有很多的样子。为了不打扰牛二楞睡觉,他先把牛二楞的房门落了锁,就三步并作两步,去街上要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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