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说:“我们换到这些米,运到哪里去?”
张涛说:“泾渭一代,先是闹洪灾,如今庄稼颗粒无收,有些地方开始下雪,眼看着要过年了,灾民和流民全都挤在翼州和汴京的城郊,朝廷是派去了赈灾的粮食,却贪污得只剩下糠麸,道里这才商量出面赈灾。”
梁少顼肃然起劲,“那道里可有指示你们怎么把这些粮食弄出去?”
张涛说,“那到没有,我们几个接到任务,就只有四个字,筹粮赈灾,还是赵兄出的偷大米这个点子。”
梁少顼说:“灾民有多少?”
张涛思索了片刻说:“有毛万人吧,这么多人天行道也吞不下。”
梁少顼问:“那这一百袋大米也不够啊。”
赵坦说“先弄这批,其余的还需的另想办法。”
梁少顼接着问:“那京城有多少百姓?京城就钱家一个粮仓么?这些粮食又是从哪里运来的,能不能直接去梁国的大粮仓弄粮食?”
赵坦有些不耐烦了,“船是从运河上来的,太仓在几百里外,灾民都聚集在翼州和京城郊外,已经快把满山草木都扒光了,甚至落草为寇,开始打家劫舍,远水解不了近渴,先稳住再说。”
“这不是长远之际。”梁少顼皱眉头,琢磨了片刻,他说:“我们何必要等船进城了再偷换,可以在船没进城的时候就直接打劫整艘船,不走官渡,从小河到城外的埠口,板车也直接去城外接应,这样省的被守城盘查。”
赵坦嘿嘿阴笑了几声,“梁少侠有所不知,有些事做好事不留名,而有些事须得扬名万里。所谓母鸡下蛋后,都要引吭高歌几声,好让主人知道它有贡献,咱们天行道岂能干出力,而不被人记功?”
他看着梁少顼,长期在河埠口风吹日山,养成了一张黑实的脸,看着是很吃苦耐来的面相,但是人又是不可貌相的。
梁少顼尴尬的笑着说,“要功绩被人所知,未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反正干的都是违反朝廷的事,干完这一趟就离开京城,最好的方式是被朝廷记挂,十辆板车大清早横穿京城不一定所有人都看得见,贴在墙上的告示却是城里城外都能知道。”
赵坦的表情变得古怪,“少侠的意思,难道是让这帮兄弟全都被通缉?”
梁少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让兄弟们被通缉,而是要让天行道被通缉,这样百姓才能更记着天行道,而且这也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从城中走闹出那么大动静还不好出城,和从城外走被官府张贴告示,哪个能保全兄弟们。”
梁少顼看着在座的其他三人,挨个指过去说:“刘老板,你只需要出十辆板车,其他的事不用管了;张涛,你和辛未需要出三十个人,三个人负责一辆车,把粮食送到目的地;在没装车之前,这三十个人还需的和我一起去劫船,船上应该有护卫和船工,大约十来个;最后赵工头,你需要把我们劫船的事迹宣扬出去,这也是个脑力活,怎么说造成影响大,你自己琢磨。”
张涛听完梁少顼的安排,立即鼓掌:“大哥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这我们都不敢想,只想偷偷的换了粮食,悄悄的带出去,你一出手可谓是轰轰烈烈啊。”
赵坦和刘思方对视了一眼,本想反驳什么,却也觉得这个方法似乎更妙,不仅人力可以减少很多,河埠的工人也不会暴露。
张涛和刘思方看向这个酒楼里排位最大的赵坦,最后赵坦一拍桌子,“行,就这么定了。”
他思忖片刻,发现一个问题赶紧纠正:“时间也需要重新安排。原本船只靠岸应该是辰时,到城南河渡口须得往前推半个时辰,卯时一刻列位就必须到城外的渡口等着,城门在寅时三刻便会打开,所有人出城须得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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