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争相朝凌涵脚下望去,一双灰色粗布鞋,还沾了些土,脏兮兮的,确实与宫婢的粉色绸缎绣花鞋有异。

王上不紧不慢走回王座,众人皆回坐。

凌涵有些紧张,万分后悔,怎的就没换鞋呢,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咬咬牙,抱着阿楠的剑,竟有些楚楚可怜。

王上沉声,微怒:“你们这碧翠宫的宫婢着实胆大,偷扯布料,私自打样做鞋,还不跪下!”,说着拿起茶盏,杯中茶水已尽,便示意李公公,在其耳边窃语,公公便退了下去。

凌涵赶紧跪下,机灵的哭诉道“王上息怒!王上有所不知,这宫制的绣花鞋精致漂亮,却不耐脏,奴婢们便扯了布料,讨老嬷嬷们帮忙做一双布鞋,这样脏了亦不心疼!这贫寒人家子弟,自幼便知一布一料皆当爱惜方能持久啊!还望王上、宁德王、公子、公主们恕罪!”

一板一眼皆是戏,说的有模有样的。

那边书记官们将统好了的分数呈了上来。

王上对着凌涵:“你且先下去吧!”

凌涵不甘心,想确定下自己去围猎一事,但王上正仔细的看着名册,故只好悻悻退下。

王上看过名册,便笑着递给宁德王,“劳烦王弟校对一下,可有错误!若无误,便主持宣读了吧!众公子也好将心中大石放下,敞开了玩!”

宁德王接过统计名单,认真仔细的核对,摇头,“回王上,臣弟愚钝,未发现有误!”

王上认真严肃的道:“此次射箭比赛,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当场出分当即统计,各公子皆竭尽全力、认真应对,皆表现出色,可既然是比赛,则就有个排名先后。”,接着笑道:“这成绩靠后的亦不代表否定,重要的是得到锻炼、放松身心,接下来在这西山好好开心玩耍,才是这次出来的宗旨!”

宁德王当即宣读了前十名:“第十名李勇、……、第五名风朗霄、……、第三名慕容景逸、第二名苏穆、第一名拓拔元晁。”

王上亲切的鼓掌“呵呵”笑。

众人也都笑着鼓掌欢呼,只没进前十的公子略表遗憾有些失落。

烈日当头,比赛亦结束了。

后营已将午膳准备妥当,众人移驾宴席。

用膳之际,凌冰命自己的贴身婢女春花去查明射箭之宫婢的底细。

而后营,秦公公让众村姑们集合,正逐一点名清查。

阿楠环顾四周皆找不到凌涵的身影,怯生生的站在人群中,咬着嘴唇低着头,双手抓着上衫底沿,不知如何是好。

秦公公点了两遍,皆没有点到阿楠的名字,显然阿楠便是混进来的,便指着阿楠,“你留下,其他人各自忙去吧!”

阿楠心中忐忑,已意识到混进来的事已经被发现,可这守卫良多,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好在涵儿不在,躲过一劫。

秦公公将阿楠带到树林旁,便被等候的李立带着两个士兵带走了。

后营村妇便小声议论,“听说这两姐妹是混进来的,被抓了!”

“是啊!这混进来,卖力干活不讨好不说,现还落个被抓的下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尽说的这王家有点恐怖了。

秀婶提醒,“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

春花带着另两个宫婢,在木屋周围翻了个遍,皆找不到凌涵的身影,焦灼的不如如何向主子交差,怕是又得挨骂!

凌涵坐在正对着宴席的大树上,将阿楠的剑挂在一旁,抱着树干,对着宴席发愣,幻想着能在父王膝下承欢的模样,幻想着在宴席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与众人把酒言欢,给父王添饭夹菜;幻想着与父王练剑比武;幻想着与父王一起骑马射箭驰骋疆场……

王上的宴桌旁,躺着凌涵的一剑一匕首,席间,王上时不时环顾四周,皆不见凌涵的身影,略显失落,午膳亦用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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