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起身走近,“你我都知道义父的死不简单,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我当初阻止你是为了给我们留下机会,如今我还是要说,嘉恩,我们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见嘉恩抬头看向自己,他又说道,“我们现在还是有些优势的,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知晓此事,更不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我们只要同以前一样,事情定会水落石出。”

嘉恩点点头,“我还是担心,事情过去了太久,若不加紧追查线索就会被抹灭,到时父亲岂不是枉死?”

“不会那么容易,当时事情安排得那般缜密,连义父这样睿智都落入圈套遭奸人所害,想必其中牵涉的人众多,不乏有些地位的人物,这些人又岂会完全不留痕迹?”

“......正是。”

见眼前不过长他一岁的人脸上深邃的表情,林书不禁有些感慨。嘉恩从前真的是是猴儿皮,不但自己皮,还带着俩弟弟皮。但自从义父死了以后,他早没了以前那份潇洒,天天琢磨查案和兵书,凡事也只有沾上晏华才会露笑脸。他瞄见刚刚拿进来的食盒,眼眸一动,过去拿到嘉恩桌上,“差点忘了,这是晏华特意给你做的。”

嘉恩表情明显舒缓,“哦?”林书弯起嘴角,打开食盒,几碟糕点摆得整整齐齐,光看着就知道味道一定是甜丝丝的。嘉恩口是心非吐槽,“这丫头,明知我不爱吃这些,每回都送这个。”

林书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吃得香,“她可不管你喜不喜欢,心血来潮给你做了,你若不吃后果自行负责。”吃着吃着还评价起来,“嗯,不错,这次没那么甜,你尝尝。”

嘉恩身体很诚实地也夹了一块,“勉强”吃了起来,“特地来就送了这个?”

“不止,还去检查了月季花。”林书露出一个“你完了的”表情,淡定地继续吃糕,

嘉恩差点喷出嘴里的糕,“......检查的......如何?”

林书斜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下真的是难以下咽了。嘉恩吞了口茶,没想到还来检查,真是的。晏华爱月季,她自己府里种满了月季也就算了,种出了好看的品种不但要自己欣赏,还要送好些来他府里“共赏”,可是他府里都是粗人,哪能养得好这比小姐还要娇贵的东西,送来不多久就没了之前的鲜嫩样子,一天天衰败下去,最近更是枯黄,请来的花匠也表示“无力回天”。他可以想象她知道后的样子,额,反正难哄。

“不过也许阿玉姑娘回去不一定记得说。”看着嘉恩眼神渐渐绝望,林书又不急不慢地抛出希望的稻草,

“嗯?”

“她拿了许多食盒,说是人人有份。可是今日林谦林文去了校场,她只能再辛苦去一趟了。”

“那又如何?”

林文“啧”了一声,“你是真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嘉恩莫名其妙,

林文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弟的终身大事你要不要管了?”

“弟?哪个弟?”嘉恩瞪大了眼睛,咋的就和终身大事扯上关系了,不是来送糕的吗?

林书拍拍手上的渣子,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咕了口茶,“林文啊。阿玉姑娘倾心林文,你看不出来吗?”

“当真?”嘉恩鼻孔都睁大了,

“自然当真。”林书看他这副样子笑出声,“怎的,有人喜欢你弟这么不敢相信?”

“......不是啊,阿玉啊?喜欢林文?”嘉恩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连到一块去,他脑海里浮现阿玉的样子,清秀乖巧,做事利落为人朴实,可是林文调皮得像只猴儿,虽对女孩子礼让有加,却是从不把男女之事放在心上的,他还从未见过他哪回正眼瞧过哪位姑娘,这阿玉姑娘怎么突然想不开额。

“拿来的食盒里只有这两盒是晏华做的,其他的应是阿玉姑娘自己做的。”林书向嘉恩细细道来刚刚的情形,当他告知林文在校场并不在府里时,她的失落可是显而易见的。“她竟说要送去校场,”林书笑得眼边的褶子又出来了,“说是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我便随了她的意,派人送她去了。”

嘉恩机械地点点头,他还在努力消化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啊,每次他只顾着看晏华了,哪里还会分神看阿玉和林文?虽然在边北时已有姑娘向林文示好,他们也爱拿来说笑,但在他心里林文还是小孩子,主要是林文从来潇洒自在,每日只知道找林谦疯闹,一点成熟的意思都没有。可是这人若是阿玉,他便不可不在意了,想必晏华也知道此事,如果晏华有意这门亲事,他怎可反驳?但林文的性子是不能勉强的,林文有意阿玉的话他不会看不出来,凑合的不好会很尴尬,到时晏华还会怪罪他办事不力......

林书知他脑子一团糊,开口道,“林文自有林文的福分,你做兄长的无需过多思虑。晏华也是讲理的,她了解林文的品性也决不会勉强。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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