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忆了一会:“e四百多年了好像,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刚真正开始游历修行,偶尔会去你们那边游历呢,就是在那里遇到令狐的,那时候那家伙还只有三条尾巴。”

林深听道长说过,游历修行是指这边世界的妖精们在成年后可以幻化成人形去人世间游历,在游历中修行成长。

林深有点羡慕这样的友情:“那你们算是真的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真正的老铁。”

鹿听到林深这么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嗯确实算是出生入死,尤其是阿元,绝对不会忘了当时怎么遇上令狐的。”

林深有点好奇,问:“怎么遇上的?”

鹿却缄口不言了。

林深问了好几遍,鹿都不说,有点着急,刚想吐槽他两句。鹿却严肃起来:“林深,你刚发现我们的秘密,跟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你是愿意把我们当朋友的。”

“啊”鹿提起这茬,林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时那个场景下,讲那种话更多是为了求生存吧,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是真的把鹿他们当朋友了。

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心里一定很怪我吧?”

林深知道鹿的心结,想了一下,真诚地说:“嗯,有点怪你”

林深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她从来都是有点小心眼的,这件事情上也坚定地认为鹿是有责任的,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就博爱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原谅对方呢。

但是林深接着说:“我其实也责怪甚至怨恨了你好一阵子,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上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冲进密室找你也是我的选择,你现在也在积极地解决问题,我想要怪罪也是等到问题解决了吧。”

林深的这一番话,鹿听了确实难受,但也坦然了。

做错了事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才是真的公平,如果林深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不怪你”之类的话,他反倒会觉得更加不自在,这种“我会算清楚”的快意恩仇,鹿更喜欢,这一点上他欣赏林深的耿直与坦诚。

林深从挂在腰间的腰包里取出一把匕首,那是上次鹿给她,让她惩罚自己的。

林深要还给鹿:“这个还给你,令狐告诉我了,这把匕首名叫追影,跟你的鸿鸣刀一样,是具有神力的宝物。据说对你有特殊意义,我暂时还用不到,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你再借给我。”

鹿没有接过匕首,站了起来,也一把拉起林深,动作太快,林深一个趔趄,有点不稳,又要摔倒,鹿伸手扶住了她。

林深站住了身子,看着鹿,她离鹿那么近,近到能感受到鹿均匀的呼吸。

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庞,看起来柔和安静,浓眉下的眼睛挺大的,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乌黑明亮,深邃如同一面湖水。

林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越跳越快,她想往旁边走几步,但是鹿还抓着他的手,林深不自觉地把头转过去不再看鹿。

但是鹿却凑了过来,越来越近。

妈呀,鹿要干啥?林深觉得自己要跳起来了,但是又不敢动,她的心脏已经快要爆炸了。

鹿凑到林深耳边,柔声说:“林深,我们签订一次契约吧。”

林深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听到这么一说,不禁“哎”了一声。

这次签订契约特别简单,没有令狐再跳大神,也没有什么祭祀仪式。

鹿面对着、月亮念了一段咒语,双手微张在空气中拉伸了一下,随着他的手越分越开,两手间出现契约书。

这一次的契约书不再要求林深保守鹿的秘密,是鹿与林深签订契约:林深一旦有危险,鹿必须保护她。

鹿和林深在契约书签名后,鹿从林深手里抽出匕首,眼都不眨一下,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林深还没来及惊讶,他又拉过林深的手,割破了她的手。

那把追影极其锋利,刀刃在林深的手心轻轻滑过,都不需要用力,林深也不觉得疼痛,血就开始涌了出来,跟决口的大堤一样。

“卧槽&!”林深这把真的怒了,几乎是下意识说出了自己会的所有国骂。

鹿没有理会林深的怒火,握住了林深的那只手,两个手掌重叠在一起,那浮在半空的契约书如同收到了某种感召,自动飞向两只手,被吸进两个手掌之间。

林深一下子甩开路的手,没想到刚才割的挺深的伤口竟然愈合了,看不出一丝痕迹,手心里又出现了鹿的金色鹿角的标记,在手心上闪了闪,就溶进皮肤里不见了。

“我们重新签订了契约,以后只要你召唤我,我一定会出现。”鹿把追影重新塞回林深手里,“这把追影先放在你这里,你需要武器防身。”

林深盯着自己的手心愣了好半天,猛地抬头问鹿:“怎么跟之前的仪式不太一样啊,没关系吗?不祭拜一下天地吗?令狐不来跳一段吗?”

“”鹿有点无语了,没有理林深,转身就往回走。

林深跟着鹿,一直问个不停,她有太多不明白了。

其实,关于契约这件事很简单,第一次签订契约的时候,鹿他们只是希望林深可以保守住秘密,不过是故弄玄虚骗了她,那些所谓的仪式都是令狐的即兴发挥,但是这一次,鹿真的和林深签订了契约。

可是这样的话,鹿实在说不出口。

月亮从山坡上沉了下去,太阳又要升起了。

这个静悄悄的月夜,有着旁人不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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