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过天空,一声响雷,天空就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从里面倾泻而出,先是噼里啪啦乱成一团,接着就整齐划一的倾泻下来。

林深惊恐不安地缩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屋里的灯全都熄灭,整个小区也是一片黑暗,连路灯都歇息了停电了。划过天空的闪电,竟然短暂地照明。

明明暗暗之间,林深看到鹿、令狐、章元一人搬了一把椅子,隔着茶几坐在林深对面,一脸肃杀之气,气氛沉重。谁都没有说话。

林深刚开始挺害怕的,但是没过一会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一人搬了一把椅子?一人?用人这个两次合适吗?一只?一妖?

越扯越远,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什么处境了。

良久,章元的声音拉回了她乱飞的思绪:“怎么办?”

令狐歪着头,满不在乎地说:“做掉就好了。”

啪一个炸雷好像就落在窗外。

林深“哇”的一声就哭了,真的是“哇”的一声,像个小孩一样。

做掉?这是黑话吗?

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吗?自己竟然享年22了。

英年早逝这个词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被他们这群妖怪做掉之后,估计警察也找不到凶手吧?连报仇都找不到人。但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谁打得过妖怪呢。

不,都不用查,可能连什么痕迹都没有,尸骨无存的那种,直接定为失踪了。

林深刚开始就知道鹿的不寻常,但是打死也没想到令狐和章元也是异类,她以为他们不过是和张志超一样,因为各种因缘认识了鹿,把他当成平常人类,然后成了朋友的。

当时心里还略微同情了一下下令狐和章元,结果人家就是从妖界一起来混社会的。自己怎么能那么笨呢。

林深越想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鹿站起来,打了一下令狐的脑袋,说:“你干嘛吓唬她,弄哭了烦不烦,要是吵醒了其他人,来找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林深好像发现了一线生机:有转机?

“就算我们不是人,进入人类世界,也不该轻易破坏他们的法则,她不过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我们什么时候滥杀无辜过?而且你知道一个人突然消失,在这个社会得引起多少麻烦吗?”

林深已经止住了哭声,狂点头,有一种与鹿握手的冲动,感谢他、表扬他:“你真的是遵纪守法的好公妖?”

当时觉得鹿还是蛮善良的,所以才想着要接近他一探真相,看来自己的眼光没错。

鹿停顿了一下,无比冷静地说:

“消除她这一段的记忆就好了。”

林深又傻了眼,闹了半天,自己还是不能全身而退。

林深本来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心情起起伏伏之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点想骂人,带着哭腔声讨鹿他们:“你们怎么这样啊?今天我本来就没打算来你们家,是令狐非要拉着我进来的。来了聊聊天不也挺好的,是令狐办prty灌你们喝酒。我本来自己玩开心了就可以回家的,好心留下来帮你们收拾屋子才看到你们变回原形的。关我什么事啊?”

鹿和章元同时转过头瞪着令狐,眼睛里都在冒火就是你惹的事!

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见,如同白昼。

令狐把脸转过去,假装没看到。

鹿安抚林深:“林深,你别哭了,这个就是消除一下你看到我们变形的记忆,其他的没什么影响。你就相当于睡一觉而已,明早起来一切如旧。”

鹿看到林深脸上的冷笑和不屑。

“你说得倒轻巧。又不是把你的记忆消除,万一你们手一抖,消除多了呢,让我直接失忆了呢?万一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没事,过几十年爆发呢?”

章元挠挠脑袋,有点不确定了:“这个不会吧,以前不也操作过,好像没出啥事啊。”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令狐想了想:“什么时候?我想想啊,乾隆十几年来着?”

林深更加着急了:“那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们现在手都生了吧,真的一个小失误,我就完蛋了。人的大脑里,保存记忆的是一个个神经元,我就当你们打算动用法术篡改我神经元中的记忆吧,人脑那么复杂,一点点小偏差,我搞不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鹿,你是学生物的,你说是不是。”

其实上面的理论纯粹是林深乱编的,她就是一个文科生,这个关于神经元、记忆之类的字眼是上次和君洁、志超一起出去玩,志超说了几句,她现在为了能生存,为了不被施法变失忆,连仅有的生物知识都搬出来了,真的各种招数都要尝试一下。

鹿虽然知道她说得乱七八糟,但是懒得纠正她,而是反问令狐和章元:“乾隆年间我们有消除别人的记忆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章元和令狐的表情有点不太对,令狐赶快打岔:“现在别说这个了,想想林深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吧。林深说得对,她其实挺无辜的,一开始都没想掺和进来,被我们硬拉过来的,挺无辜的,平时她人也不错,我们这样对她是不是有点过分?”

鹿和章元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什么叫“我们”硬拉她过来,都是你添的乱。

三个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电闪雷鸣已经偃旗息鼓,雨也越来越小了,刚开始砸得玻璃窗啪啪响的大雨点,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夏天的雷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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