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凉摇头:“我要在这,只要我们在这,她一定不敢败。”

音离瞳孔骤然一缩:“你用命逼她?”

画凉一怔,她只是不想阿泽没命,死都不敢死,并不是要以命要挟,但只要她留下来,就会形成用命逼泽思弦的事实。

音离心口一痛,她不能让她们之间有逼迫,有算计,无论什么理由:“画凉,阿泽不会失败,她是我们不败的战神,我们要相信她。

我们要做的不是成为她不敢败的理由。

我们要做的是努力追赶她,为终有一天不用她一个人撑一片天。为终有一天我们能再次并肩作战,为终有一天她要倒下的时候,能伸手扶住她,是为我们彼此依靠。

画凉,我们是强强联合的凤落王者,不要被一次毁灭打断了你的脊梁,不要在我们的身后,你是我们携手前行的伙伴。”

听完音离的话,一股凉气像是一把利剑从画凉的脚心直冲她的大脑。

她是怕了吗?

她是被打断了脊梁了吗?

她是已经放弃了自己,只想蹲在她们身后了吗?

一滴泪滑过画凉的脸庞,接着泪如雨下。

她是怕了。

怕凤落再次毁灭,怕只剩她一个人,怕死了只剩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的无力感。

多少次深夜她哭到崩溃,恨不得那天与凤落一起被毁灭,白天又强打起精神为凤落复仇一点一点的做着努力。

想死又不敢,想活又绝望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疯狂的折磨着她。

所以,这一次她是说的好听,想要激发泽思弦的求生欲,让她不敢败。

可事实上也是她在逃避,她下意识的怕泽思弦的死亡让她再次陷入深渊,她害怕会重蹈覆辙。

最后她才选择站在泽思弦身后,与她同生共死,至少这一次是她先死。

直到今天,那些过往如同跗骨之蛆的存活在她的梦里,让她一次次的在深夜惊醒,然后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泽思弦回来了,凤落的仇报了,她不用怕了。

可她依然恨,她恨自己偷生,也恨自己无能。

这伤口在她心里腐烂,流脓,她一直遮掩的很好,却被音离一招拆穿。

画凉捂着脸,觉得无颜见音离。

音离上前扯下画凉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谁都没有怪你。”

画凉放声痛哭,几度哭到背气,音离也红了眼眶。

音离不能感同身受的画凉的痛苦,因为她们是两种不同的人。

音离像烈焰,即使仇恨焚身她也不会被仇恨这个情绪打败。她想的是如何变强,强到仇人夜不能寐,哪怕苟到最强,她心中有目标与坚持。

而画凉是不知道如何报仇,修炼、势力、甚至自保的能力她都缺失,所以她像个无头苍蝇,惶惶不可终日的被自己折磨。

至于泽思弦就别说了,她是个烦人多了,有仇当场报,打不过她就会到处骚扰,反正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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