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瑄就这样被请到南夏做客了。

凌凤箫坐在帅帐的高座上请他喝了一杯茶漫无边际聊了两句天请他下令给自己的大军,鸣金收兵。

萧瑄的命捏在凌凤箫手里不得不从而那几十万大军自己国家唯一的太子都被别人押在手里了,不退兵也不可能。

北夏就这样撤军了当然撤军的时候,凌凤箫的血雾还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直到这些人彻底班师回朝,血雾才渐渐散去兵士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场战争,结束得如此突然。

从时间上来说,没有用多久,原本大家预计的是以洧川之战开始,烽火长期绵延,五年左右,南夏彻底打败北夏或者北夏彻底打败南夏。谁承想一天之内北夏的军队就灰溜溜回去了还落下一个太子在这里。

而说起伤亡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死如果不谈萧瑄的话。

毕竟萧瑄现在虽生犹死。

他正在凌凤箫的注视下,给自己爹写信。

大意是,爹,我被擒了,您来投降仪式上签个字吧。

写完之后,搁笔,注视信纸,如丧考妣。

凌凤箫不急不慢,以好看的、优雅的动作将信纸折起来,遣使者送往北夏王庭去。

信送罢,萧瑄又抬头,问凌凤箫:“美人殿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

凌凤箫执起茶盏,啜了一口,放下,眼神冷冷淡淡:“美人殿下?成何体统。”

“那……”萧瑄想了想:“凤阳殿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凌凤箫做了个手势,除林疏外的其它人都退下了。

根本无须留人保护,也没人害怕萧瑄会趁机逃走,说实话凌凤箫的实力,现在就连南夏自己的人都是心有余悸。

而林疏一直在后面看着他们,只是萧瑄情绪大起大落,估计无暇注意到他。

房里没了别人,萧瑄故态复萌,谄媚道:“美人,我觉得你好生面善。”

“嗯。”凌凤箫笑了笑。

林疏静静看萧瑄被美人迷了眼,神志不清地说些溢美之词。

然后,只见凌凤箫倚着靠背,懒懒道了一句:“夫君,有人调戏我。”

萧瑄:“……”

身为夫君的林疏,自然是要上前去配合自家小凤凰突然出现的演戏恶趣味了。

他走到凌凤箫背后。

凌凤箫一脸恃宠而骄,眯了眯眼。

林疏得到暗号,乖乖给他按肩膀,然后温声道:“何人调戏?”

凌凤箫凉凉往萧瑄的方向看了看。

萧瑄还未从美人已经婚配的悲伤中走出,就抬眼对上了林疏的目光。

所以,他也就看见了林疏的脸。

当初,林疏和凌凤箫用女身行走北夏,用的是玉素、丹朱的名字和脸。

丹朱的脸,与凌凤箫的脸,并不是同一张脸,萧瑄一时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但玉素的脸完完全全就是林疏的脸经过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微调,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相似。

萧瑄睁大了眼睛。

他呆滞地望着林疏,望了很久,然后将目光下移,又看凌凤箫。

凌凤箫的脸,其实和丹朱也有一点相似之处。

当初丹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妩媚形象,为了增加效果,凌凤箫在右眼角点了一颗潋滟的朱砂痣,更衬得一双眼睛波光流转,万种销魂。

自此以后,这人就体会到了朱砂泪痣的好处,给凌凤箫也点上了。

同样的朱砂泪痣出现在凌凤箫眼下,就是肃杀凛冽,美艳不可方物。

林疏相信,对于萧瑄这种爱好美人的人,一颗泪痣,足以让他联想到该联想到的东西了。

只见萧瑄一脸呆滞,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深呼吸几口气,问:“殿下,殿下有个妹妹……叫丹朱?”

然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看向林疏:“这位仙君,则有个双生的妹妹,叫……玉素?”

看萧瑄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也不信自己的推测。

凌凤箫不置可否,只是慢悠悠饮着茶,间或喂给林疏一口,动作极端香艳。

萧瑄显然已经猜出了那个离奇的真相,由惊疑而震惊,由震惊而震怖,由震怖而出离愤怒,由出离愤怒而悲伤欲绝。

悲伤欲绝的萧韶道:“殿下,你,你,你……欺骗了在下的感情……”

“情势所迫,不得已,太子殿下见谅。”凌凤箫给萧瑄倒了一杯茶。

萧瑄抬起头来,望着林疏,对着男人,他的态度就显而易见地恶劣了许多:“你……我还以为你是出尘好看的仙子!谁料……谁料你竟然……!”

林疏不为所动。

凌凤箫玩着林疏的右手,道:“他现在便不出尘,不好看了么?”

“呸。”萧瑄道:“男人!”

这只萧瑄似乎濒临崩溃了。

林疏想,原来萧瑄和果子是一家的。

凌凤箫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转而换了话题,道:“原本该将你关入牢狱,或就地……”

萧瑄惊恐:“不可!”

凌凤箫便笑了笑:“但三年前萍水相逢,是你我三人的缘分。”

“不,”萧瑄睨了一眼林疏:“美人殿下,我只与你有缘分。”

林疏:“……”

来日凌凤箫真身出现之时,是否是萧瑄彻底崩溃之日?

是。

凌凤箫不置可否:“当初北夏之行,殿下助我良多。留给我二人一株美人恩,于我来说,更是有赠女之恩。”

萧瑄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怎么听懂。

然后,凌凤箫继续道:“后来太子殿下出于大义,传讯,邀我二人前往北夏,诛杀大巫,本殿很是感佩。更遑论因着与大巫的交手,我得了大巫的全部功力,修为一日千里,这才有了今日一人逼退千军万马之举。”

凌凤箫语气和善。

萧瑄整个人却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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