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的少爷明天就到,这庭院子要好好打扫。”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
女安从树木缝隙中看过去,一个老和尚从正对的小门中慢慢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青年和尚,一手拿本,一手拿笔。
这青年和尚一身灰色长衫,浑身很是干净。那个老和尚就不同了,一身的衣服像是无数的碎布头拼起来,到处都是刺出来的毛边,布头像是胡乱堆在一起,蒙着眼睛拿针乱穿一气,囫囵穿在身上。
“你去库房找找,很多年前葛府的老爷就带着少爷来了一次,很喜欢房间里的一个禅瓶。以前就摆在这个院子里,你去查查。”
青年和尚听了,久久不敢下笔。
“怎么了?”老者哼了一声。这轻轻一哼声吓得小和尚手指发抖,手中的竹笔一捏,兹地滑出手中,啪嗒掉在了地上,墨点四溅。
老和尚脸子沉了下来“白桥,有什么不妥?”
青年和尚不敢管还躺在地上的毛笔,拿着手里的本子翻看,很快就找到了一页。这页上面密密麻麻,他仔细地看。
“到底怎么了?”老和尚劈手夺过了本子,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院子里的东西怎么卖了?谁给卖的?”
“监...监院和尚两个月前盘点了所有寺庙里闲置的瓷瓶,金银饰品,全都拖最喜镇的商人给卖了...”
老和尚一听这话,两撇胡子气的都要翘起来。
“胡说!咱们寺庙这么困难了么?竟然沦落到要当卖寺产的地步?”
青年和尚指着那页说,是为了今年储存的粮食。
“窖藏的粮食不是向来由地方的供给来买?往年都是足够还有富余,今年怎么如此?”
白桥佝偻着身子“师父,早就不同以往了!今年木王消减了一多半的供奉,说是独乐寺田产广大,都快比得上他的王府,想来也不用再接济。”
“唉。”那老和尚听了这番话,愣了一愣,面上怒气消失,又笑又哭的模样浮了上来。那白桥看着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咱们寺庙多少的云游僧,多少俗家来的香客,一应吃穿,咱们寺从没有跟众人要过一分钱。这是佛陀让我们舍与众人的功德啊。独乐寺百年的传统,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啊。”话音还没落下,两行老泪已经从眼睛中泛了出来。
白桥就知道这番话肯定要惹哭师父,赶忙从袖中掏出手绢给师父擦泪。
“师父莫要太过悲伤,咱们的小师弟佛缘深厚,有他在咱们寺,佛陀一定会把眼睛看向这里的!”
师父还是愁眉不展,对白桥挥了挥手,“你去吧,去把往年的账目整理一下,下午我去找你一同看来。”
青年和尚不放心师父,脚步不动。
“快去!”等见那老和尚发了脾气,白桥才匆匆离去。
女安还是藏在树缝中,大气不敢喘。
老和尚坐在门廊的栏杆上,又是重重叹了口气。“寺里等不到如意娃娃长大咯!”他看着院子中的正房,神情凝重,细细思索,手中不断掐算,放佛做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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