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的清风撕下了硝烟的面纱,少了最后一层的掩盖,一地的血腥狼藉便赤裸裸的呈现在徐安定眼前。

见惯了血腥,在身处其中,也就没多大不适,倒是他与那些黑衣汉子之间过分的亲昵,反而使徐安定觉得有些恶心,就像新年夜。

魏成武不见踪影后,边上的厮杀便得不到徐安定的青睐,狗咬狗罢了,何必污了眼睛。

倒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徐安定恶趣的想仔细看看,那狠心的探子是否跟李姓之人长的一个模样。

只是残尸交杂在一起,横看成岭侧成峰,就是看不出人形,这样也好,明了太多太辛苦,不如只当第一个李吉埔已经死透透鸟。

大仇得报,豪情万丈,徐安定趁势抬起一杆铁矛,想学着魏成武,大杀特杀。

“哎呀”

岂料铁矛太过沉重,扶不稳反而为其所害,栽倒在甲板上,沾了两手污血。

一干广陵军笑的前俯后仰,领头都尉最甚,笑罢也不忘扶起徐安定,安慰道:“徐家的小娃娃,这东西是你能玩的吗?小心把自己脚跟给砸了,那我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有理?”

徐安定不屑一顾,将领头都尉推开,视死如归道:“徐安定学艺不精,今日落在你等手上,乃咎由自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用我威胁魏叔叔。”

“哈哈哈....”

大汉不怒反喜,朗声道:“小孩便是小孩,热血红心,不似我等见利忘义,终酿成大祸,实不相瞒,今日你眼前一众人即将家破人亡,望徐家后人念着百年侠义,略施援手,救救我等家中幼孤。”

“家破人亡?”

徐安定瞪圆眼睛,捏紧粉拳跳起来就打,骂道:“狼心狗肺之徒,害我亲人惨死,今日还有脸说我徐家侠义?与其惺惺作态,不如直接把我人头交给李吉埔,扬名江湖岂不美哉?”

汉子脸上受了一拳,红都没红,却似遭了重大打击,跌坐在地唉声叹气,缓了小半会,语重心长道:“我广陵守卫军是参与其中不假,除夕夜上元日,前前后后约莫死了两千人,这两千人刀上可是沾了你徐家人一滴血?”

叹了口气,汉子继续说道:“老虞,康闪,还有那众多尸首不全的袍泽,可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实实在在是为黎民百姓荡寇除贼啊,他们不该死的这....”

“好啦。”

徐安定打断了汉子,不忿道:“我徐家可是‘寇?’可是‘贼’?早已不死不休,再多说有意思嘛?你不捅我一刀,早晚我也会捅你一刀,记好了,此时若不杀我,等我魏叔叔来,你们一个跑不了。”

“哼!”

烦的透顶,就随便在脸上扒拉了两下。

“呸,恶心。”

人背批生疮,买个电筒都不射光,人家还没打自己,自己先打了自己一巴掌,心想着不能给别人看笑话,徐安定在脸上揩了揩,撂下句狠话“你不杀我,我包杀你”就往船舷边靠,好好欣赏两岸风景。

领头都尉哭笑不得,暗念道:“大侠,小侠不过都是一帮不谙人事的孩子而已,不过眼下这两人却是我等而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望老天保佑。”

“喂,常威别打来福了,先把我一众兄弟的尸首安置好,听雪阁的那几堆碎肉就直接扔到河里去喂鱼,再把甲板弄干净,让我死的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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