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镜只感到匪夷所思,这么快乡农们就改变了主意。
虽然杨绍的做法有些冒犯,他可不管,心里庆幸不已,终于不用被同知和通判当成白痴了,因为眼下明显白痴的是杨绍。
“这么做太冒险了,亏掉的钱谁承担?”王辰面露忧色,府库里的银子多数都要上交,能用之于民的少之又少,经不起折腾。
许鸿仪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冷哼道:“府库的银子,一两都不能用到农资站。”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全由杨绍承担。”韩文镜面色舒展,本府智珠在握,早就算定府衙不会承受任何风险。
王辰抬眼看了下杨绍的背影,哑然失笑:“好处都是百姓的,政绩是大人的,杨绍掏钱,什么也捞不到,他是白痴不成?”
许鸿仪冷静的分析道:“杨绍这是要许个空诺,先把乡民们骗上。如果红薯歉收,他当真拿钱补贴?就算不骗,杨绍这么做目的何在?扬州增产粮食,他没好处啊。”
韩文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把杨绍喊道身前,满腹狐疑道:“你有什么把握让红薯种植成功?即便收获不错,农资站收过去卖给谁?如果按收购价卖,农资站不能获益,而且销路不畅,最后全部任由红薯烂掉?”
虽然农资站收购红薯和府衙无关,他也不想闹出一场笑话,毕竟农资站挂着府衙的名义,会影响到府衙的颜面。
李永昌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在杨绍身边愁眉不展:“师叔,且不说红薯收成如何,最致命的是将来的销路啊。”
“这是一盘大棋,目前我不便透露太多,只说一点,流民。”杨绍眼眸微敛。
扬州流民不多,可淮北、湖广和中原流民众多,别说扬州一府的红薯,就是周边几个府广种红薯,也不够流民吃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杨绍并不着急,当然了,着急也然并卵。
拿种田来说,任何操之过急的做法,不按事物运行的基本规律盲目冒进,最终的结局无不凄惨。
冒进者贪图功业,最多被后人骂上几句,如杨广集一代之力开运河。最惨的是底层,劳累伤残者,甚至致死者多不胜数,仿佛死了蝼蚁,湮灭在浩荡历史中。
这时代的百姓已经不起折腾,杨绍种田,起步阶段就得保证乡农们的收益,风险自己来承担,因为承担得起。哪怕几万两银子挥霍一空,依然有挣钱的路子。
可李永昌更加茫然了,不解的问道:“流民哪来的钱买红薯?农资站好不容易推动红薯种植,有了收成,还是花钱收购的,总不能白白的扔给流民。”
“歪主要打到流民的头上,黔驴技穷。”韩文镜冷笑着,上位者才有画大棋的资格、底气和实力,因为一切变动的因素尽在掌握,杨绍目前仅仅是个壮班衙役的班头,竟学上位者谋划大棋。
小伙子虽然机敏,终究没几分经验,非得撞得头破血流。
王辰摇头叹息着,想从流民身上榨出三两油,这小子不但坏而且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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