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镜指着孙逸的仕女图,更是啧啧兴叹,眼眸中亮光闪闪:“孙老师布线明朗,画笔处理的精妙高超。”他拉着郑元勋道:“你看这仕女,回眸含笑,仪态万千,形神俱现,难得一见的佳作啊。”
郑元勋也是频频点头,缓步踱到李永昌的山水画前,和韩文镜一样,又一阵好评:“李老师的画,传形而又传神,气韵生动,笔力、笔气、笔韵完美一体,空灵飘逸。若不经过千锤百炼,难有这等佳作。”
若在以前,李永昌会听得飘飘然,然而此时郑元勋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勉强挤出干巴巴的笑容,朝郑侠如看了一眼,赧然道:“我的画若果真这么好,郑四爷怎会没找我作画?”
郑侠如略显尴尬,舒展眉头笑道:“最近几天太忙,改天有空,定要请你作画。”
“唉,郑四爷何必瞒我,你找了韦小宝韦公子作画,也是人之常情。”李永昌平心静气道:“我听说韦公子身患麻风,或许是个淡看世事的人,有心观赏其作,不知可否?”
郑侠如眼眸一亮,李永昌颇有大家气度,竟丝毫没有妒贤嫉能的姿态,连忙道:“我们的画作都在城里装裱,回去的时候,李老师可以和我们一道欣赏佳作。”
“我学生说韦公子的作品堪比唐寅、徐渭,各位觉得如何?”李永昌把汪之瑞的话稍微改了一点,若说超过唐寅、徐渭,显得学生太过无知。
郑侠如等人面面相觑,韩文镜踟蹰半晌,小心翼翼道:“依韩某看,更胜一筹。”
在韩文镜眼里,话已经说得够保守的,然而李永昌、孙逸、江韬和萧云从等才子尽皆骇然。
“韩大人当然不会诓我,只是……”李永昌满脸的疑惑之色,眉头拧出一道川字:“唐寅、徐渭乃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韦小宝画作不多,仅凭数日间的一些画像,就能胜过?”
“恕韩某保守点说,三五幅足够盖棺定论。”韩文镜露出一抹苦笑,幸好保守了说,否则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毫无鉴赏力,作画纯属附庸风雅。
当日在府衙厅堂,因为抽水马桶的事,他被同知等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至今心有余悸,可不能再被人当成傻子。
令他头上冒汗的是,李永昌、孙逸等才子竟然也和同知一样,看向他的目光,活像看着一个傻子。
韩文镜脸色窘迫,连忙挥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庆幸不已。如果说出肺腑之言,韦小宝的画作远超唐寅、徐渭,乃是古往今来从没有过的千古绝画,这些人恐怕真以为自己彻底疯了。
郑元勋注意到了才子们异样的眼神,重重的咳嗽一声,这些人把韩大人当什么了?满口胡言乱语的傻帽?
李永昌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板起脸,肃然道:“韩大人如此推崇,想必韦小宝的确身怀惊人画技。我都有点心急了,想尽快看到作画,不知各位几时回城?”
韩文镜难得出门和女儿散散心,刚和郑元勋等人讨论抽水马桶的杂事,还没有回城的打算,便朝郑元勋看了一眼。
“李老师不用着急,我们和韩大人还有点事需要商量。”郑元勋含笑道:“这事也是韦小宝的杰作,名曰抽水马桶,构想真的是精妙。此物一出,天下的才子文人,夫人千金们,可要免受马桶的气味了。”
李永昌、汪之瑞等人来了兴趣,问清抽水马桶的功用,一个个抚掌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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