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被端上来,张洛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任何进食。

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以前他吃饭总是很挑拣,而且经常浪费粮食。

老板在一旁偷偷地观察张洛,尽可能地与报纸上的每一个通缉犯比对,可到最后,依然没有找到满意的结果。

张洛破天荒地吃完一大碗面,用手把嘴一擦,放下10块钱离开了。

走出拉面馆,张洛看见小镇上有一个广场,许多人在广场上散步。

张洛在广场边找了个台阶坐下,刚吃完饭,他想休息一会儿。而且天也快黑了,他在考虑是否应该继续前进,是否需要在这里过夜,过夜的话他应该住哪里,他身上那点儿钱根本不够住旅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舍不得将最后那点钱拿去住旅馆。

干脆就在这广场上睡一晚吧,这里好歹有个路灯,张洛打定主意,可是得等大家都离开之后他才能睡,不能让人知道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广场上有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她们的舞姿有着强烈的节奏感,其中跳得最好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妇,他身材曼妙,脚步轻盈,活像一只飘摇的蝴蝶。

不知不觉张洛竟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身边传来一阵悠扬的二胡声。

张洛转头一看,是一位戴着墨镜的老头。

二胡的曲调哀伤凄凉,跟另一头广场舞欢快的伴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泉映月?”

张洛记得在电视里听过这首二胡曲子。

老头停了下来,道:“不错啊,这都能听出来,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懂二胡的了。”

“我也不懂,只是恰好听过罢了。”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CD?”

“骑车去?”

“嗯。”

张洛厌倦了别人总是问他去哪儿,所以就胡乱编了一个目的地。

“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骑自行车去CD,就从这里出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商贩,从CD拉货回来卖,卖完再去拉货。”

“你很厉害,大爷!”

张洛称赞道。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唉,如今老了,退休了,闲来没事就学起了二胡。你我相遇便是缘,让我为你拉一首曲子吧,你想听什么?”

“随便。”

“那好,我拉一首老歌,看你听不听得出来。”

老人歪着头,顿了顿,音乐声再次响起。

弦声悠扬婉转,不像先前那般悲凉,却带着一股回忆的沉重。

老人从头到尾闭着眼,完全陶醉于声乐中,脑袋不停地跟着音乐来回摆动。

从那段音乐里,张洛仿佛看到了一段心酸的岁月,感受到老人对过去生活真挚的怀念。

张洛听出来这首歌是《再回首》,伴着音乐,他在心中跟着唱了起来: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

待老人弹完,问道:“怎么样?”

“姜育恒的《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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