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优被黑衣人拖进牢里,她很乖巧地坐在墙边。黑人人见她乖巧连铁链都没有给她捆上,他们将牢门一关直接就站在大门口。何优抓了一把稻草塞进屁股下面坐着,然后发呆。老鼠爬过,蟑螂爬过,连蛇也从她跟前爬过,她都破浪不惊。
这种地方真的太熟悉了,先是水之牢,然后再是这里。何优苦笑,人生不可能一直走霉运吧。
夜晚,牢门开了,胡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衣,头发束起白衣里面穿着红色的内衬,手上戴着红艳的扳指,脸很白皙,粉雕玉琢的五官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八的女孩儿。他看着她笑露出虎牙。“蹲牢房的滋味怎么样?”
何优目光一抬,“挺好的,不劳你费心。”
胡亥挑了挑眉头,扬手就是一巴掌,何优身子一歪,脸都肿了。“不过贱婢,谁给你的胆子。”
何优不语,她只是直直瞪着他。“不服是不是?”胡亥又是一巴掌,何优的鼻子直接出血了。不说话不反驳还要打?何优心想。
“请问你来找我干什么?”何优问。胡亥眼中透漏出凶光,他整理一下袖子,缓缓地说;“我是过来放你从这里逃出去的。”
何优不信,她撇了撇嘴。“你怎么可能轻易放我出去?”
胡亥道;“你可以出去,但是你得去杀个人,只要你把那个人杀了,我会把你身上的羽落石小蛇拿出来。”
“杀谁?”
“封太古帝。”
何优不语,过了许久点头。“好,我会去杀他,不管有没有成功我都会去。”胡亥并没有吃惊。他来回踱着步子,然后盯着她若有所思。最后胡亥拿出一枚黑色的丹药,“把这个吃下去,你就可以出去了。”何优无语。
“你们兄弟俩果然是一个爹生的,都喜欢给别人喂毒药。”胡亥不语,他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何优眼泪都飚出来了,妈的禽兽。
“吃。”胡亥道。何优拿了过来,直接吞下肚子。动作干净利落,只要她离开这里不管是死在路边还是死哪里都可以。至于刺杀封帝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对自己反正也没有信心。
胡亥满意得看着她,“你过几日会被送去王朝府邸然后被当做舞女献给封帝,之后你找准时机刺杀。还有你最好别想着逃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只要是你被我发现了,我会让你体内的小东西一点一点咬死你。”
何优不语,接着胡亥又是一巴掌。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何优生气,胡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邪魅笑着;“我一看到你的脸就想刮花,一听见你说话我就想朝你嘴里倒水银。”
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
何优用力挣脱他的手;“你就是一个变态,要杀要刮静观其变,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一个肚子两种毒,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胡亥看着她,又是一巴掌,何优真想冲上去给他抓个花脸,奈何她打不过他。她心里清楚冲上去只有自己花脸的份。
“想死?没这么简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胡亥目露凶光,那样的恨意让何优发抖,小小少年为何这么恨自己。或者说,他恨的不是自己而是优然。
“胡亥,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何优沉声问。胡亥不语,他朝何优踢了一脚,之后满意得离开了。
何优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教育好的小孩子。没记错的话历史上胡亥是个暴君,他当皇帝没多久就下台了。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比他哥还要坏上几分。优然为什么死,为什么离开,也情有可原,谁摊上这么个小叔子也活不了多久。
没多久天亮了,何优见牢笼外面并没有人把守,就想着出来找吃的。外面是美丽的村庄,村民见她也是礼貌点头,可是这一切在何优看来都是假的。她都快要死了,看着这么鲜活的好风景也鲜活不起来。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从她身边路过,何优问她;“请问,哪里有东西吃?”那个女人看着她面带微笑;“懒人是没有东西吃的。”说着牵着孩子就离开了。
接着何优又是问了几个人,答案都差不多。
走到一处人很多的地方,这里是个看台,台上站着一个老头他摸着胡子。“种水稻的有没有啊,种三个时辰可以换三十文钱。”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然后一个肥胖的男人举起了手。
何优想了想也举起手,无论在哪个世界钱都是刚需的。这些男人看何优举手觉得吃惊,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在家里缝补跑来抢男人们的活儿。
老头指着最小的一块地跟何优说;“你种这块地,听到了吗?”何优点头。然后又对一个瘦小的男人说,“你监督她,如果种的不好我就罚你钱。”瘦小的男人连忙点头。“知道了村长。”
瘦小的男人便领着何优来到水稻田指着水稻说;“姑娘,快开始种吧,别耽误我时间。”何优尴尬得揉了揉衣角,“我不会种。”
男人瞪大眼睛看她;“不会种你举手干嘛?耽误我时间啊?”
何优连忙赔笑,“我这不是饿了嘛,我虽然不会种但是我会学啊。”
男人一双眼睛打量着她。“姑娘你是看着面生啊,你家人呢?”何优摇头。男人见何优面容俊美,心就软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除非饿的不行才会过来种水稻啊。
那个男人道,“这样你看着我怎么种,学着点儿啊。”何优连忙点头。那男人从岸上拿下一撮水稻,从中拿出一根笔直地插在水里。
“这种水稻一定要放进泥里,还有啊你得注意蚂蟥,这个时候水里蚂蟥见人就吸。大的蚂蟥大不了吸你一口血,这小的蚂蟥钻进你身体里可就不好出来了。”男人道。吓得何优不敢下水,一直弯腰盯着水里找寻蚂蟥。
男人哈哈大笑,“要不你别种了,随我回去我给你一些吃的,你去找些轻快的活比如洗洗衣服什么的。”何优一听连忙点头。
“谢谢大哥了。”
那男人上了岸,擦去泥水穿着鞋便带着何优回家了。
他的房子偏僻,何优跟着他一步一个脚印。
这个时候桃树上衣角翻飞,白色的衣服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扶苏回到小木屋,他立在窗前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偷偷跑去看那个女孩子,竟然还再痴心妄想。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想起十八年前她坐在这里。优然的美貌是他前所未见的,她的美,是静静的,欢脱的。静时美如画,欢脱时像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
窗外桃花随风卷入小屋,淡淡的香味,优然坐在那里梳妆,桃花飞到她的眉间她哈哈地笑。“扶苏,你看我这眉毛画得如何?”
扶苏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回头看她;“你这是什么眉毛,粗粗的像条毛毛虫?不好看。”
优然撅起嘴,“你不懂,这是我们那很流行的眉型叫一字眉,你不觉得画了这个眉毛,我的脸显得圆嘟嘟的很年轻嘛?”
扶苏笑;“你本来就年轻。”
“扶苏,我不年轻了,我已经活了几千岁了。”优然瘪嘴。扶苏走了过来看她;“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你也是最帅的。”优然笑。扶苏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他低声在她耳边;“优然,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听到没有?”
优然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会离开你的。”
那年,他们新婚,每日交颈而卧,过着轻松地平凡生活,而这些时光是他这漫长的日子里最快活的了。
风飞扬,白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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