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明朝,除了皇帝地位高,就是文人学者地位高,别看杨耿在郑芝龙的团队中,地位尊崇,可是陈及卿发话,却让他不是很敢反驳,只能嗫嚅着说,“陈先生,这,森儿远离泉州,只恐怕他思家心切,思亲心切啊!”

“哼,思什么思?郑芝龙令他母子分离,自己也只顾着海上劫掠和经商。母不得见,父不像父,森儿能思谁想谁?当日森儿被劫持,你们明知他在黄大人手上,可有收敛?那时,真把森儿当自己儿子对待?若不是黄大人手下留情,恐怕我们此行只是来给森儿收尸的吧。”陈及卿很不客气地说。

一顿抢白,让杨耿番了白眼,无话可说,当时不要说郑芝龙,便是他杨耿,都觉得可以牺牲郑森,来换取势力向西的扩张。黄子琦却笑着说,“哈哈,你们也不用争了,郑森愿意呆在我这里学习,我会好好对他,哪怕我跟他爹还继续打仗。如果他不愿意在这里呆着,想回去,我也不会为难他。过去我们实力弱,想着劫来郑森,会令郑帅在欺凌我们的时候,稍微有点顾忌,没想到,郑帅在利益面前,压根不在意这儿子。现在我们实力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也就不需要用郑帅自己都不在意的人质,来要胁郑帅啦。告诉你们啊,郑森很有主见,你们啊别替他决定,问问他自己吧。”

黄子琦和董自言招招手,董自言一看是他,和学生们打个招呼后,便跑出来问有什么事,黄子琦让他把郑森叫出来,有事相商,并顺便替他请个假。

郑森见到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喜,而是很礼貌地先和瞿式耜行礼,再和陈及卿行礼,然后是黄子琦。见了杨耿等人,却并不客气,语气冰冷地说,“爹爹不是已经把我放弃了吗?怎么,现在停战了,却又想起我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比较早熟的他,在知道自己被劫持后,郑芝龙还多番主动招惹黄子琦,没有任何妥协,便清楚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了。

“森儿,黄大人在此地位最尊,你为何却先拜瞿师与我,后拜黄大人,如此不妥。”陈及卿果然是一个称职的老师,抓住一切机会教导孩子。

“黄大人说了,职虽有高下,却无尊卑之分,在学院中,只按年龄与辈份行礼。学院之中,瞿师比陈师年长,陈师比黄大人年长,所以我先拜瞿师,再拜陈师,最后拜黄大人。”

“这,这可使不得……”深受儒家尊尊思想影响的陈及卿,还是心慌。

“及卿,没什么使不得,黄大人这说法,却深合圣人之训。学院之中,先学教后学,学长为师,身正为范,外面的官阶等级,不可引入学院,误了学生。”不知不觉中,瞿式耜都受到黄氏兄妹思想的濡化了。

瞿式耜发话,陈及卿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郑森,他们要接你回去。虽然你是我掳过来的,不过这么长时间,我们没有虐待你,没有伤害你吧?你如果想回去,我们也不拦着,当然,如果你愿意在这里继续学习,我们也欢迎。”黄子琦看着郑森道。

“我不要回去,苗苗姐姐说,我长大了,还要学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和社会学,要掌握经世致用本领,要学会管理团队,学会体察民情……。”小小年纪,却有着求学的热情与倔强,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吸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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