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从琉璃厂出来,返回国子监,一路上心中惴惴不安,假若郑贵妃真的知道了那天在窗外偷听的人是自己,一定会采取措施杀人灭口,那自己可就危险了,不过直到现在他仍平安无事。
等到了国子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陆锋将黑龙在树林子里拴好回到校舍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基本上入睡,他推开房门进屋见白文静也已上床安睡,便不再发出动静,蹑手蹑脚的脱了衣服也爬上床,不知不觉睡着。
睡到中夜的时候猛然听见窗格子上发出一阵喀喇喀喇的响声,陆锋觉得奇怪,正要睁眼去看,忽然嘴巴被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掩住,香气扑鼻。陆锋抬头一看见是白文静,问道:“你干什么?”
白文静向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外,陆锋抬头一看,见窗栓正在被一把从缝隙里插进来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拨动。
“有贼?”陆锋心想:“可国子监里怎么有贼?”他的床就在窗户旁边,眼看危险近在咫尺,不由一颗心噗噗狂跳。
白文静哧溜一下身体软的像没骨头似的钻进床底,陆锋也急忙闭上眼睛继续躺在床上装睡。
窗户被慢慢推开,竟没发出半点声息,一个人影跳了进来,首先看了眼窗户对面的床铺,见床上没人便转头看向陆锋的床铺,一见床上有人便轻悄悄走了过来。
陆锋大吃一惊,心道这个小偷怎么回事?怎么白文静的床铺没人睡他不去搜索,反倒朝我走来。他在黑暗中微眯着眼睛,眼看对方越走越近,不由屏住了呼吸,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那人看清陆锋的模样后,竟然猛然举起手中匕首朝他扎了下来。陆锋大吃一惊,他怎也想不到这人竟然要杀自己,床上根本没有躲避的多余空间,而且他也来不及起身,眼看匕首就要扎在自己肚皮上,陆锋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老子就这么死了!哪知情况突变,白文静一脚从床下踹出,那黑衣人闷哼一声被踹飞出去。
但他身手极好,猝不及防下居然单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个跟头一跃而起。陆锋慌忙从床上爬起,已吓得满头大汗,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见模样,只嘿嘿笑了两声道:“小胖子,有人要你的性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举着匕首再次扑来。
白文静从床下钻出,两腿飞踢那人小腹。但黑衣人刚才受了一击已经知道床底有人,早有防备,一手挡住白文静双足,一手举刀便刺。白文静缩回双腿,已从地上站起,双手紧握成拳去打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叫了声:“好功夫!”又是两个后空翻推开,问道:“你是什么人?跟这小胖子是什么关系?”看来他此前并不知道屋里还有人,即使知道也没想到白文静居然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错。
白文静却一句话不说,趁着占了上风揉身而进,只取对方中路。陆锋没想到白文静一个女孩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敢空手入白刃。黑衣人挥着匕首在面前一划,解了白文静攻势,两人对了一掌,同时后退几步。黑衣人撞在桌子上发出巨响,白文静却借力用力,轻飘飘的后跃回来,正好落在陆锋面前的床边。
两人刚才打斗的动静不小,已经惊动了校舍中其它房间的人。那个黑衣人听见外面响起动静,心知再也杀不了陆锋,便不愿跟白文静纠缠,恨恨道:“阁下的武功很好,是江湖上正经的练家子,不知可否敢留下腕儿?”他这么说便等于承认不是白文静的对手了,打算日后找机会报仇。
白文静冷冷一笑,说了句话道:“白莲池上当时月,疑是九天下凡尘!”
黑衣人大吃一惊,拱手道:“失敬,失敬!”一跃翻出窗户。校舍里顿时响起人们的喊叫声道:“什么人?抓小偷啊!”但声音越来越远,显然黑衣人已经逃掉。
房门猛地被推开,张岱和查继佑两人一齐奔了进来,举着蜡烛看见陆锋和白文静都平安无事这才放心,问道:“怎么回事?”张岱将手里的烛台倾斜点燃桌上的蜡烛,白文静因为睡觉也做男装打扮,因此并未被两人识破女儿真身。
陆锋兀自惊疑未定,喘着粗气道:“张大哥,查大哥,刚才可吓死我啦!那个贼人竟然要杀我!”
张岱和查继佑大吃一惊,同时问道:“王兄弟你没受伤吧?”
陆锋摆摆手道:“多亏有白大哥在这里,是他刚才救了我。”
张岱说道:“你们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看我们报官吧?”
陆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用报官了,反正也没丢东西。”
查继佑道:“那怎么能行?遇了这样凶狠的贼人哪能不报官?难道让他逍遥法外?那岂不助长了他的气焰?”
陆锋叹气道:“随便吧,你们爱报便报,反正我可要继续睡觉了。”就在刚才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刚才那个黑衣人可能不是小偷,而是郑贵妃派来杀他的杀手!
张查二人讨了个没趣,也不知道陆锋打得什么算盘,眼看离天亮还早,人家又要睡觉,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只好各自说了声:“晚安。”便退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文静刚才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没有发话,等到张岱和查继佑两人离开后才向陆锋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报官?”
陆锋心道如果那人真的是郑贵妃派来的,自己报官也是无用,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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