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有苦说不出,只好也跟着干笑起来,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很快四人来到一座大殿前,国子监讲学的大殿叫做大成殿,外观极为宏伟。刘三因为是仆人身份不便入内,便在殿外等候。三人走进大殿,见殿中早已坐满学生,少说也有五十多人,因为前排座位都已坐满,三人便只好在最后的座位坐了,陆锋刚好是最后一个。
很快大殿内响起一声罄音,所有学生立刻停止说话,整个大殿顿时安静无比。陆锋抬眼望去,见国子监祭酒和四名白发苍苍的博士从偏殿走了出来,却不是训话,而是面向殿内的孔圣人像鞠躬,大殿内的学生们也纷纷跟着磕头。陆锋觉得挺好玩儿,一开学先给孔圣人磕头挺新鲜,这在后世可没有。
行完圣人礼国子监祭酒终于开始训话了,反正也就那么几句,意思是大家能来到这个地方读书不容易,一定要把握机会,不要浪费光阴,学业有成,将来报效国家,跟后世校长开会差不多。
陆锋本以为国子监祭酒要讲半个小时,哪知道几句话就说完了,后面的几位博士也没有发言的意思,这倒跟后世的校长开会有很大区别。祭酒最后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从各府州县层层举荐选拔的优秀学子,但是始终会有高下之分,所以今日授学同样和往年的惯例一样,要先测试一下,好让几位博士以此区分诸位的教授内容。”
大殿内的学子们一声不吭,显然早知道今天会测试,但是陆锋却不知道哇,他慌得一匹,心道这下完了,看来今天这人是丢定了。
国子监测试学生水平的办法也简单,四个老博士一字排开,指着书本开个头让你背其中一段,有时候也会指着一段问你什么意思,不过不多见。学生们通常学的都是四书五经,所以通常都会从一本书上问,而今年问的是尚书。
很多学子一听今天考的是尚书,不由都懊恼起来,为什么昨天晚上没看尚书,但是虽然没看,平时也读过,底子还在。可陆锋身为现代大学生哪读过这些四书五经啊,尚书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由急的满头大汗。
说话间四名老博士便已经开始测试,测试顺序按座位顺序进行,不时有学生因为背不出来书本内容或答不出老师的问题被留到一旁。
陆锋不由好奇问道:“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张岱说道:“每年的荐生都要过这一关,过不了测试的都原籍退回去,你以为国子监这么好进的?”
妈的!陆锋大吃一惊,原以为只是丢人便罢了,原来没通过考试还会被退学,那自己要是被退了老爹还不得打死自己啊。陆锋慌忙把尚书拿了出来看,可临时抱佛脚根本没用啊。
很快便有十来个学生被挑除下来,看他们的脸色全都不好看,简直要哭了出来。剩下的学生继续依次向前,陆锋一边强记尚书内容一边观察队伍动向,心道能不能慢点啊,老子第一页还没看完呢。忽然他在大殿的人群中发现一个熟人,正是白文静。
白文静此时正坐在第二排,跟陆锋差了十几个座次,下一个正好轮到他。白文静从座位上起身看了眼后面满头大汗的陆锋,一脸的轻视。陆锋暗暗骂道,娘娘腔得意什么?老子愿你测试不通过!但是白文静显然胸有成竹,只见他从容走到一位老博士面前对答如流,很快笑吟吟的重新坐回了座位,回来时还又不忘看陆锋一眼。
陆锋心里这个气啊,对方显然是通过了测试,而且看样子还很轻松,没想到娘娘腔还有两把刷子,眼看测试的速度越来越快,半个小时候连张岱和查继佑二人也平安度过。这两人是江东有名的才子,能通过这种小小的测试也在情理之中,到最后终于只剩下了陆锋一人。
四名老博士齐刷刷望着他,就连国子监祭酒眼睛里也放出光来,说道:“诸位,这位王鼎元王同学可是圣上亲口御封的天策神童!”
什么?天策神童!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包括那些刚才被刷下去的学生也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天策神童的风采,等他们发现王鼎元不过是一个孩子后全都发出惊呼,显然真把王鼎元当成了神童,不停有人发出啧啧惊叹声。
陆锋脑门冒着虚汗,一步三晃往前走着,只觉步伐沉重,眼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一想到马上就要丢人现眼,陆锋羞愧的脑门都红了。
四位导师一字排开看着这个小胖子,见他行动缓慢还不停称赞道:“天策神童果然有定力,处变不惊,面对我等居然一丝惧色没有。”
眼看陆锋已经走到了四位老博士身前,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有一个尖细声音叫道:“哪位是王鼎元?”
陆锋一怔,回过头去见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急忙道:“我就是!”
那太监道:“太子传话,让王鼎元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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