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在明朝时期是全国最高等级的教育学府,地位甚至比后来的清华、北大还要高些,职位最高的官员称为祭酒,相当于校长。
陆锋一走进屋子便看到刚才的娘娘腔居然也在,只见他一身丝秀白衣长身而立,轻摇折扇,神气活现,若不开口说话还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娘娘腔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在看到陆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不相信像陆锋这样满口脏话的人也能来国子监读书。两人同时惊讶道:“是你!”又同时扭过头去,均感十分晦气。
屋子里坐着一位朝廷官员,显然便是国子监祭酒了,论职位属于朝廷从三品,比陆锋的老爹王大胡子还要高上一个级别。
娘娘腔显然也刚进来,他急忙抢先递上一封票据道:“晚生白文静,来自南直隶行省,已经捐了八百石粮食,今日特来入学。”
陆锋听见娘娘腔自称白文静,又是一阵恶寒,心道:“真恶心,连名字起得都这么娘气!”但忽然觉得不对劲,听娘娘腔的话怎么这入学资格好像是买来的?其实陆锋不知道的是国子监在明初的时候确实是很牛逼的机构,皇帝非常重视,也培养过不少人才,可是到了景泰年间因为土木堡巨变,国库亏空,皇帝为了减轻国库压力竟然下令“捐学”,因此也就造就了不少良莠不齐的人士充斥期间,而捐学这一弊政更自此流传下来。时至今日国子监虽然名义上还是国家的最高教育学府,可实际上已经沦为了有钱就能进的贵族学校。虽然在国子监读书的学生也一样要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做官,但这里毕竟是全国最高等级的教育学府,大家都知道这里的师资力量雄厚,所以许多达官贵人宁愿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进来读书。
按照朝廷当时的规定富户们想要进入国子监读书必须缴纳规定的粮食和马匹,却偏偏不接受钱财。一般最低门槛是粮食三百石,马匹二十匹,一石粮食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八十斤,这个娘娘腔居然能一下子拿出八百石粮食,看来算是非常有钱的人了。
果然国子监祭酒对待有钱人的态度非常亲切,满脸堆笑道:“啊,原来是白公子,幸会幸会,快请入座。老朽十分感谢白公子的赞助!十分感谢啊!”看他的样子就差站起来和娘娘腔握手了。娘娘腔一边享受着祭酒大人的恭维之词在椅子上坐下一边瞟了陆锋一眼,显然把对方当成了土包子。陆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声道:“神气什么!”
国子监祭酒此时也注意到了小胖子陆锋,觉得有些奇怪,说实话国子监虽然接受捐学的行为,可来这里读书的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像陆锋这么小的孩子他还从未见过。这就好比你在清华或北大校园里看到一个九岁孩子来报到也同样会惊讶一样。
马总管笑着将礼部下发的入学帖子递了上去,说道:“祭酒大人,我们是千户府的,这位是我家少爷。”
国子监祭酒接过帖子看了一遍,脸色顿时郑重起来,向陆锋惊讶道:“哎呀,你就是圣上御封的天策神童啊,欢迎欢迎,您能够到我们这里来读书我们国子监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陆锋没想到的是国子监祭酒居然对自己如此热情,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朝堂激辩后这两日他的大名早已在朝廷的大小官员圈子中传开了,加上他又是天子御封的天策神童,可以说是天子门生,圣上钦点到国子监读书,只要学业有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没人敢得罪他。
白文静见国子监祭酒对陆锋的态度竟然比自己还热情,还说他是什么天策神童,一脸的莫名其妙外加万分嫉妒,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陆锋得意的向他撇撇嘴,意思是我也没有办法,哥们的魅力就是这么强大,你服不服气?白文哪能不明白,更加气的鼻孔冒烟。
国子监祭酒向陆锋道:“既然是圣上钦点的学生,本官自当接纳,王鼎元,你明天便可以上课了。”
马总管不停鞠躬道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国子监祭酒随口叫来一名学监道:“你领他们去后面校舍吧。”
那名学监应了一声,向陆锋三人道:“请跟我来吧。”
三个人便跟着学监出了屋舍,刘三见少爷出来急忙从马车里抱了行李跟上。一路上众人见四周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均觉奇怪。马总管便问道:“学监大人,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国子监里聚集了这么多人?”
学监说道:“也算你们来的巧了,今天正好是国子监招收学生的日子,朝廷每年都有例贡生、岁贡生、荐贡生进国子监学习,今天这里来的便是全国各地的荐贡生了。”
几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
学监带着三人绕过一片湖泊和假山,走了很远路才来到一座回字形阁楼前。陆锋见这座阁楼足有三层高,规模极大,进去后才发现每一层都有十几个房间。因为今天是国子监新生入学的日子,所以校舍里也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学监领着几人挤过人群走上二楼,白文静冷不防被走道里行走的两个人撞了一下。他啊的一声惊呼,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险些栽倒,显然撞得不轻。陆锋见他受窘,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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