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少客则屏住笑意,亲给先生斟茶一杯,说道:“晚学以为,今日的茶可与醍醐、甘露媲美,并不似昨日凝滞。先生以为如何?”

“哎……”先生长叹一口气,“许是因了老境萧然,老夫对此女一向纵容过甚,以致女德有失啊!”说完,又转向玉若知处,问曰:“我再问你,甚么《南薰》、《流水》,呜哩哇啦,你有这样的本事,我为何不知?曲是何人所授?”

玉若听之,粲然一笑,低头轻语道:“这些,都是小女的杜撰之说。”

“啊?”先生惊呼,“亦便是说,方才所奏,皆是你信手乱弹,蒙骗我等?”

“也,也并非全然如此。”玉若咬唇忍笑,“先生细想,先贤们早已作古仙去,沧海变幻桑田,曲谱亦大多散轶流失乃至不传。如若有人指出我所弹者并非《南薰》亦或《流水》,我亦可反唇相问,何以证明,他之《南薰》便是《南薰》?我之《南薰》便是胡谑?”

这一席话,听得先生瞠目结舌,几欲咬舌自戕。他涨红了脸,以手抚额道:“少郎见笑!教之不严,顽女气煞人也!”

少客则举袂而笑,并以手指指先生,示意玉若趁此匿声离去。

玉若领会其意,踮起脚尖儿,蹑足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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