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昏黄的烛光下,秦宣顶着山泈的脸,作出一副疲乏的样子,含混地回道。

没办法,尽管同公蝎蜈回部的这几天中,他已经很努力地学习了一番生蛊行省的通用语,并且可能是仰赖与灵魂出众的缘故,到了现在,他已经基本掌握了这门语言。

但即便如此,还有一些发音习惯还是很难改变,若是不相熟的人可能听不出差别,但身为山泈的弟弟,这种些微的差距一定如圆月般晃眼,故此,少说多做,才是这次潜入的主要方针。

山泈的弟弟,虚封,有些奇怪自家哥哥的反应,他歪着头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秦宣,直让后者心下一紧,不得不以宽衣之举来掩饰行为的不自然。

好在,虚封似乎没有深究,没过多久,又操着他那口有些软糯的正太音,坐在床边晃着脚丫,絮絮叨叨地说着部落这几日发生的趣事。

“前两天阿毛哥卸了黄牙一条腿,猎首奖励了他一根五斤重的兽腿呢!那油汪油汪的样子,可馋死我了!”

“好像是因为蛊祖死了的原因,最近巫祖爷爷都没有抱我了……”

“那个上次被哥哥你吼跑的怪人,这几日又在附近徘徊了,他的眼神好怪喔,我有点害怕。”

“但好在哥哥你回来了!”

秦宣坐在虚封的身边,听着他絮絮叨叨,时而兴高采烈,时而低落消沉的话语,入目入耳,尽是一个孩童最本质的天真……

他的心绪有些复杂,沉浮惯了世俗,这种简单到纯粹的童真让他感触良多,谁能想到,那个满目凶戾眉宇间尽是悍勇的青年,会有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弟弟。

他不后悔杀了山泈,只因为山泈想要杀他,但是虚封,却未免有些无辜了。

“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在哪?”只是虚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猛然打断了秦宣的思绪,直让他瞳孔紧缩,右手登时就想发力!

但在最后关头,他硬生生止住了这种冲动,倒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他这个“弟弟”所提到的猎首和巫祖,都是一个部落地位最高的人!

听他的言论,似乎虚封同这些人走得还很近的样子,若是擅自动手,很可能会功亏一篑,让他可能救不出秦家人不说,很可能还走不出生蛊!

“咳!”秦宣脑海中思绪如电,想了好几个应对的方案,可最后还是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口音,勉强地解释道:

“虚封啊,你哥哥有事去外省了,你也知道,巫祖三令五申不让我们跑到外面去,为了不被发现,你哥哥就找我代替一下他,所以为了你哥哥不被巫祖骂,这几天就当我是你哥哥,好吗?”

秦宣面上和颜悦色,心底却是有一些歉疚,救出秦家族人是首要任务,为此,他不得不欺骗这个纯真的孩童。

“哦原来是这样啊…”虚封故作恍然地说了一句,旋即又思索了一会,很是开心地大呼道:“我知道哥哥去干嘛了!”

“去干嘛了?”秦宣有些勉强地问道,却见虚封一脸神秘,有些调皮地说道:“这是我和哥哥之间的秘密!”

秦宣心底再度长叹一声,旋即轻轻在虚封头上敲了一个爆栗:“这几天我才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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