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把阿龙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此时的阿龙已近半休克状态,身子非常的沉重。李佳灿卸下这个包袱之后,转身去搀扶张海涛。张海涛的情况也不大好,但勉强能走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后,李佳灿终于看见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丝微微的光亮。李佳灿搀扶着张海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于是那光芒越来越大,最后似乎变成了一盏明亮又温暖的灯。这是一间小屋。
老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跟上。李佳灿用胳膊架着张海涛,加快步伐,走了进去。屋子不大,但却很温暖。屋子的正中间有一个煤炉,煤炉里通着火,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煤炉旁边还有好几张床,不知道谁睡在那。墙上挂着很多斧头,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头大,有的柄长…单从这点看,这老头可能是一个伐木工。
李佳灿让张海涛躺在床上,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向老头。他刮了一下鼻子,问道:“老爷爷,这里是你的家吗?”
老人点了点头。这时,李佳灿才发现,老人的眼角处有一道骇人的刀疤。屋内的蜡烛的光照映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大片阴影。这让这老人显得更加阴晴不定。李佳灿想到这儿,打了个寒颤,连忙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良久,那老人抬起头,浑身上下地打量着李佳灿,缓缓地说道:“我住这儿很多年了。”
李佳灿突然感觉到很累,于是坐在旁边的一个木质板凳上。李佳灿接着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老人显然不是唠嗑的料,他思考了很久后,才淡淡地说道:“我听到枪声,我就知道日本鬼子又来杀人了,我走下来,看看还有没有幸运的人活下来。”
李佳灿诧异道:“您这么确信是日本鬼子干的事?您原先也遇到过吗?”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非常阴森可怖,再加上烛光的交相掩映,仿佛好像是一个魔鬼在冷笑一样。老人说道:“之前就有个年轻人来我这儿,和你们一样,也是侥幸活下来的。”
李佳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您是不是做木匠活的?”
一提到木匠,这老人突然两眼放光,像被打开了话匣子:“是啊,是啊。我在这山上做了十几年的木匠活了,地方虽然偏僻,但架不住我的手艺好啊。城里很多有钱人都来找我…不瞒你说,还有个潜伏在南京的共党来找我做过木工呢,嘿嘿,嘿嘿。”
李佳灿一阵汗颜,打断道:“你在这里孤家寡人的,就不怕鬼子上来抓你吗?”
老人笑了笑,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怕,怎么不怕。但这小屋,我已经和他一起住了十几年了。什么风吹日晒的我没见过,这种事只不过是小事罢了。”
李佳灿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又被那老人打断。老人拍了一下大腿,似乎有些着急,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你这儿还带过来两个伤员。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草药去。”
李佳灿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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