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还没亮透,老张头和李老太便给张守事拾掇起衣物,着急赶紧送张守事回镇上学堂,虽然掩人耳目偷偷摸摸的拾掇。

但是睡在屋里的荣花还是被细微的声音给吵醒了,她翻个身便又沉沉睡下了,昨天一天实在是太累人了,虽然知道李老太在偷摸着趁大家还没醒的时候送张守事出村。

不过她私下里得了林世娇三十两的银子,所以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本来看不惯四叔也只是因为他骗跑了家里二十两银子的事情,如今钱回到手里了,便也懒得计较了。

难道张守事还真以为自己装晕倒,能蒙骗得了荣花?只不过是她不想再费口舌之争了,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反正银子是一文钱不少的回来了,荣花就暂且放他一马,后续再观察。

张守事离了林世娇这个大富婆,回村回镇上又没有马车接送了,路途遥远,李老太也舍不得叫儿子徒步,便又掏了三文钱让他坐牛车回学堂。

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好生做学问,再惹出些是非出来,自己非得剥他一层皮,张守事也拍着胸脯保证下来了,这才放他走了。

等回到张家院子时,天已经亮了,一大家子老小都起床了,吴氏早一刻钟起床就在灶房里忙活一大家子的早饭,弄好了便端上桌,一大家子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并排坐了下来。

张守家和王氏看着坐在桌上吃饭的人唯独少了张守事和荣花,还有喜欢睡懒觉的张守梅。

王氏便伸出手指捣捣张守家的胳膊示意他可以说正事了。

张守家抬起头看老张头和李老太都闷着头在吃面疙瘩汤,也看不出心情咋样,适不适合现在开口,正犹豫不决呢。

王氏讨好般的口吻开口道:“爹,娘,您二老的大孙子荣壮没几日过完生辰就十六岁了,我想着也不小了,可以张罗着看看亲事了,咱们村像他这般大的孩子也都基本上订过亲事了。”

坐在王氏旁边的荣壮嘿嘿傻笑,点着头表示赞同,要娶媳妇了能不开心吗?

李老太闻言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骂道:“他两个叔子都还没说亲事呢!急个屁啊!你要是有钱有本事,你自己出去给他说亲就是了!咱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王氏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这死老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大房的五两银子就全被张守事给祸害走了,自己两口子干了十几年的农活挣的钱也都上缴李老太了,自己身上的私房钱哪里够给荣壮说亲事的呢,就算够了,可是也架不住她有三个儿子啊!

王氏这么多年在今天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引以为豪那么多年的儿子在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啥大用处,还不如吴氏生的三个女儿能随便嫁人打发了,还能换不少彩礼钱回来。

可是又偏偏不甘心又被李老太给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只好带着哭腔说道:“娘,您说话要有良心啊!咱们大房下地干活这么多年,挣的钱可不都全交给您保管了,现在您孙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可比不上四叔子要考取功名啊!才拖着一直没说亲事啊!”

坐在旁边的荣壮看眼下情势,自己娘又败落下风,如此下去,恐怕自己说亲的事情又要黄了,连忙开口道:“奶,我又不要科考,难道还要一直拖着下去吗?您就不想抱个曾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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