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福晋貌似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便放心的把精力都投在了府外,从未深想过了解这些女人的性情,毕竟他是府里的主子,对他脾胃的就宠着,不喜的就冷着谁敢说什么。再说,他不是无情之人,哪怕无宠的也没薄待过她们。谁曾想,自弘晖去后,东院独大,各院鬼蜮魍魉的心思一下全浮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想想都觉着齿冷。

看来,他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如此一想,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原本要去看宋氏的也懒得动弹,让苏培盛带着安神益气的良药走了趟。

至于苏培盛回来说宋氏没见他过去颇有些失望之言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原来恬静无争的面目散去后,原本无感的人着实令人厌烦。

好在一夜过去后,郁结也就散了,反而对于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颇为不满。毕竟这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无论男女,趋利避害是本性,他自小生长在宫中,此类之事见过繁多有何可见怪的。反正都是他后院里的女人,见清本性,不喜冷之即可,竟为她们烦乱心神太不可取了。

因此,再看福晋灿然难掩萎靡的笑颜也就淡然了。

转头端详大格格,见其小脸苍白不振心下叹息。当然,他自不会以恶意评判自家闺女,只是怜惜她小小年纪便几次三番受李氏所累,她又是敏感多思多虑的性子,生怕她伤其己身。毕竟先前禁足李氏,起始时大格格还是善解人意、平静接受的,只是中间不知何时出了岔子,生了左性,言行举止多有不当,与二阿哥相处中,言语竟现引诱悖逆之言,使他惊怒交加。他不认为自家孩子是坏的,定是身边的奴仆教唆,本想全部处置了,可又顾虑已经钻了牛角尖的大格格,只得让人私下调教。至于大格格,也使他束手无策,不同于男孩子可严厉重手教导,对于唯一的女儿他是轻不得重不得,只好把她迁到正院交由福晋教导。

福晋出身名门着姓,幼承庭训,理家育嗣自有手段,他从未怀疑过这点。大格格转交给其后,也已逐渐恢复往昔平和,他自是看在眼里。谁承想,李氏恶性难改,处置了她无甚可惜的,只是原本恢复如初的大格格再次跟着受累,而福晋此时却自身难顾,更无法兼顾大格格。

看来,今日自宫里回来后得和福晋说说,万不能忽略了大格格,让其伤其己身。

可惜,四爷的一腔爱女之心大格格没得体会到,近几月接连受挫的大格格只觉孤立无援。昔日疼爱她的阿玛已完全偏心到一心治她额娘死地的妾室身上,福晋也不似以往真心待她,唯一指望的弟弟也很难经常见面。因此,她才觉得额娘才是唯一能庇护她的救命稻草。

所以,李氏被解禁足时,她是真的欣喜若狂,而随后李氏再次被囚禁,还是终身不得复出时才反应更加激烈。

对于四爷的开解更不可能听到进去,只是怕触怒四爷而压抑在心底,逐渐产生了怨,对胡亦安更是恨得彻骨。可她的怨恨救不得额娘出来,唯一能拯救她额娘的人只有先前放她额娘出来的德妃。

因此,在永和宫给德妃请安时脸色自是带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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