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枪口低垂,警惕周围,跟着寒朗保持战斗队形,不再一个跟一个,而是略微错开,不耽误向前方开枪,让出自己的射界。

带路的那人走的不快,但步伐均匀,走出十几步后,寒朗看到了前方的景物。

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背着手。

他身后是一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满脸沟壑纵横,橘皮褶皱的老者。

老者身穿古老服饰,款式寒朗大概看得出是欧洲贵族的款式,说不出具体年代,但绝对不是现如今的款式。

随着靠近,寒朗瞳孔微微一缩。

他猜测正确,一个方形的石柱赫然在那人椅子旁边,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而顶端,真的有一个金属球。

再看那人的椅子,竟然是黄金的,起码看着金灿灿的,是金子的颜色。

就算视线里光彩翻滚,依旧可以判断出那不是铜。

这里竟然是死路……

寒朗略有诧异。

狡兔三窟这是肯定了,这老者是神王,那么他怎么会自己呆在死地?

都是说蛇不入死地,他这么大人物怎么会不留退路?

可视线里,椅子的后面就是墙壁,不,是隔着玻璃的墙壁。

地面,看不出有人工修凿的痕迹,依旧还是岁月痕迹很浓的岩石。

而这里,连带带路的竟然只有俩人,这里就他们三个!

寒朗在带路的站定脚步时也站住,视线转动,没有停留在老者身上。

视线再次掠过石柱,寒朗看到了一个玻璃的柱子,或者说是玻璃粘起来的四方柱子,有两尺宽窄,顶端,摆着两个金属球。

没错了!

寒朗相信老者,或者说冥王的人知道金属球离开石柱后会塌陷,毕竟不是拿过一回了。

所以,毁灭的手段应该就是石柱上的金属球。

他不怕死,但不意味着愿意死,或者说,值不值当去死。

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骨子里流淌着不怕死的精神,也随时会直面死亡。

但这不意味他会随意去死,反倒求生欲望相当强烈,哪怕必死的局面,他也要在奈何桥头跟阎王争命。

知道对方手段至之余,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视线再度转回老者身上。

带路的这会微微一躬,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站立那人身边,缓缓解下后背的刀,放在老者椅子旁边,退后一步,跟之前那人一左一右站在老者前方。

老者两只枯槁的手掌把着座椅的把手,向里凹陷的眼睛看不出昏黄还是浑浊,但却看得到他同样在审视寒朗等人,一个个的看。

足足数秒,老者发出金属摩擦的干哑声音说道:“我开始还奇怪你们是谁呢,这会看,你们竟然是老朋友,百年了,你们真的一定要跟我们拼个死活?”

“叫我们进来不是只想知道我们是谁吧。”寒朗淡淡说道。

“年轻人,要懂礼貌。”老者身体微微前探,说道:“你们沙漠蝰蛇仇恨我们百年之久,也破坏了我们很多关键的动作,能找到这里,看来之前袭击你们总部让你们破釜沉舟了,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这里,还进来了。”

寒朗依旧淡然,说道:“说这些有意义吗,成王败寇,你不想说点别的,那就结束这百年仇恨吧。”

“年轻人不要心急。”老者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这会声音竟然不那么干涩,只是依旧有金属摩擦般的感觉,看着寒朗说道:“你们东方有句古话,叫化干戈为玉帛,叫你们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们当年为何袭击你们的村落。”

“那就说说吧,我不着急。”

寒朗抱着霰弹枪,两腿不丁不八站立,淡淡说道。

他其实已经知道是为了金属球,冥王组织才会奔赴华夏突袭一个村落,屠杀了大几百的村民,埋下这百年仇恨的种子。

只是他不知道老者会说点什么。

老者头向后靠了靠,似乎坐累了,但两手依旧把着把手,说道:“想来这么多年,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去找起源,只是最后因为通讯不畅,袭击了村落却没能得到你们寒家拥有的起源,这些,说不说没什么意义了,我想说的是,你们不奇怪我们怎么知道那里有起源的吗?”

寒朗抱着枪,连吭气都懒得吭了,静静的看着老者。

“就是因为它的存在。”老者似乎也没指望寒朗回答,指着手边不远的金属球说道:“这是我们最早发现的起源,而它,可以感受到其他起源的位置,包括周围的地貌,具体误差不超过两米。”

嗯?

寒朗心里一震,视线转向那个金属球。

金属球被锁定竟然是因为它?

攻下整个核心,排查中没能找到先进雷达设备,这让他一直疑惑。

能够在短短时间就锁定金属球的位置,在他,以及老罗的判断中,对方是有特殊雷达的,而且定位精准。

但一直没见到,才让他怀疑是不是还有重要位置存在,就是可探测金属球位置的地方。

现在听到的居然是没有雷达上,而是金属球的作用,这冲击不小。

“早年,我们发现这个功能后,苦于没有细致入微的世界地图,到有了详尽世界地图后,这个功能才被利用起来,在你们东方的说法里,上玄月和下玄月的三天时间里,可以精准定位发出信号的起源。”

老者舒了口气,收回手继续说道:“但那会开始,你们寒家就跟上了我们,不但抢夺了我们四个金属球,还破坏了我们在埃及的所有神殿,让我们损失惨重,不得已撤出埃及,要说报仇,你们已经杀伤我们过万,却依旧不罢手,现在,就让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有多狭隘,要知道,我们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我们也是为了全球人类谋福利。”

“恶魔军团烧杀抢掠,手段残忍也叫谋福利?为了得到起源,你们掀起了多少战争?间接死在你们手里,被灭国的岂止过万?”

寒朗嗤之以鼻,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强盗逻辑竟然如此冠冕堂皇,这么骗自己真的好吗,难道不知道东方还有句老话叫掩耳盗铃吗?”

“不。”老者枯槁的手挥了下,指着带路那人旁边的家伙说道:“我们做的你们永远不会懂,如果你知道这个为什么叫起源,你会改变想法,他,叫寒霖,想来你们还记得这个名字,他在真正了解起源后,才明白我们的苦心。”

寒朗看也没看那人,倒是小偷和蚂蚁先后转头看向那人,随之瞳孔缩了缩。

那人五十多了,没有六十也差不多,比他们大二十岁左右,但他们有印象,这人,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战死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投敌了。

“他已经不再是寒家的人了,你还没说出我感兴趣的。”寒朗淡淡说道:“我不是法官,也没兴趣做灵魂拷问,你所谓的起源能定位又如何,那些跟我没有关系,跟活下来的寒家人没有关系,跟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寒家孤魂也没有关系,说点我感兴趣的,我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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