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虽然做了钰山大营的副指挥使,成了堂堂正正的二把手。不过他并不留恋于军营。他同指挥使薛之涛薛大人商议之后,准备挂着羊头卖狗肉。明面之上,由柳青来管理钰山大营的车马队。其实,柳青只是在那儿挂个名儿,好遮人耳目,这样,柳青既不失官职,同样又能大摇大摆地在外面做生意,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不过,指挥使大人薛之涛只知道了柳青的一层意思,不知道柳青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想法。柳青其实就想弄假成真,将这支车马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自己所用。所以离开军营将近两个月的柳青决定回去看看,是到了收拾那个一脸倨傲之色,从不把他这位长官放在眼里,那位曾经一棍子差点儿把他打翻在地的黑脸马军使的时候了。

柳青重新回到了军营,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来回溜达。指挥使薛大人以为他是离开军营时间久了,有意回来露露脸,现现身,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对柳青这次回军营,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青带着穿了一身普通军士服的庞万春还有方杰,在后右营的后门之处转悠溜达。几个值守的兵丁当然同柳青格外熟悉,现在,柳青成了这里的副指挥使,对于几个看大门的大头兵来说,柳青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柳青来到了这里,几个大头兵极尽奉迎,端茶倒水,还为柳青拿了长条木凳,让柳青坐下来休息。

这几名大头兵,虽然不认识站在柳青身旁,穿着军服,一脸英气的庞万春还有方杰,但他们绝对不敢怀疑,这两人竟是穿着军服混入军营的假兵。

因为柳青已身为钰山大营的副指挥使,无论走到哪里,身边有两名亲兵相随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方杰和庞万春就是中营的兵。

来此之前,柳青已经从中营的差遣官那里了解到,钰山大营的车马队,将于今日后半晌归来,果不其然,柳青在钰山大营的后门,呆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同围在身旁的几名官兵拉家常时,远处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伴随着车轮碾过地面,卷起的一股烟尘,钰山大营的车马队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柳青依然端坐在木凳之上,在他的身后,齐齐整整地站着一排军士,就是傻子打这儿路过,也能一眼看出,坐在木凳子上的那个人,肯定是一位领导。

纵然摆出了这种颇为庄重威严的阵势,站在头车之上,带领着整个车队奔腾而回的钰山大营马军使崔白,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崔白身后那辆马车上的是钰山大营马军副使王若庆。王若庆对身前的崔白说道:“崔军使,我看坐在大门口处的是新任副指挥使柳青柳大人,柳大人可是主管咱们的上官,我们要不要停一下,向柳大人行参见礼。”

崔白头也不回,愤愤地说道:“向他行个屁礼,一个毛儿还没长齐的娃娃,竟然坐到了副指挥使的位置,上面的官儿真是瞎了眼。不过,柳青这小子根基不牢,恐怕弄不了多久就得滚蛋。我们只需好好维持薛大人便可,不必太在意他。你看,那小子坐在那里,横看竖看都像个把门儿的,哪里有半分当官的样子,我们只管回营,不必理他。”

崔白的话音刚刚落下没多久,一队车马便风驰电掣般驶到了后右营的门口。马军使崔白依旧昂首望天,旁若无人地从大门口处呼啸而过。王若庆的马车紧随其后,崔白不说停车,王若庆自然也无法停车,因为他后面还跟着一大队紧随而至的车马。王若庆在驶过大门口时的那一霎那,站在车上,面带微笑,朝柳青躬身一礼,以示礼貌。须臾之间整个车队已呼啸而过,带起的滚滚烟尘,将整个大门口处弄得如霾似雾,仿佛大西北的沙尘暴吹到了这里。

在这之前,柳青已经知道,这位任马军使的黑脸汉子,姓崔名白。柳青不禁心道:“你小子果然够黑,不仅人长得黑,心肠也够黑,竟然起了个名字叫崔白。不过,估计你无论怎么催也催不白了。让你小子再牛逼两天吧,再过几天,你就得为你的牛逼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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