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你们俩多吃点。你这孩子也真是,回家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我在菜市场遇见你王阿姨我还不知道呢。正好你妹妹也放假回家了,我们一家人算是团圆了。”说话的是萧元白的母亲杨觅蕾,看见一双儿女都回家了,开心地说道。

萧元白看着不停给自己和妹妹夹菜的妈妈,扒了一口饭辩解道:“妈,我也是正好有空临时决定回来的,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去。”

杨觅蕾温柔地笑笑:“我还不了解你啊,做事一惊一乍的。我看电视上说你现在正和女明星谈对象呢,那还能想回来?”

萧元白有点无语,他自从回家以来好像遇到的每个人都在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对老妈还是回答道:“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小明星了,和同行谈个恋爱不是正常?说不定过几个月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演得电视剧了。”

萧元白的父亲萧兴学此时却咳嗽了一声,沉闷地插话说:“我看之前那个小晴不也不错,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娱乐圈里那么乱的,我看还不如找个外面的。”

杨觅蕾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少掺和年轻人的事,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对了,你拍电视剧和唱歌不得挣不少钱啊,你可千万别乱花,趁年轻多攒点在燕京买房,不然怎么安定下来。”

“你妈说的对,你上电视这些都是吃青春饭的,待在燕京可千万别学坏了。我看新闻那些明星动不动就吸毒了、打人了、出轨了,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在别人身上好的能学,坏的千万别碰。”萧元白记忆里的萧兴学平日里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父亲形象,今天也许是高兴,也许是几杯小酒下肚敞开了心扉,竟反常地讲起了大道理。

萧元白难得享受了这份温馨,这种感觉总感觉久违了。

或许因为之前的他高中辍学之后一怒之下对父母夸下海口,留下一句:“我会混出个名堂!”就跑到燕京去打工。

而成功果真是没那么容易的,在燕京蹉跎了三年时光,身无一技之长的萧元白差点就灰溜溜地回乡了。

萧小语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爸,我学校老师让交补课费。”

萧兴学因酒意涨红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怎么又要交钱,之前不是才交的什么辅导费,我看你们学校领导就是找理由捞钱。”

萧元白瞥了一眼嘟着嘴也不开心的小语,对萧兴学说:“爸,你要是心疼钱,要不我帮你交吧。小语上的重点高中多收钱也正常,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萧兴学却生气了,把酒杯重重地放下,溅起几滴水花。

“什么就不算什么?我要不好好打算,能把你和你妹妹俩兔崽子养这么大吗?你别看你有本事了,你老爹我就不当回事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没老到挣不动了。”萧兴学犟牛似的脾气倒是没怎么变。

杨觅蕾用手肘杵了杵萧兴学的胳膊,责怪道:“你犯什么臭脾气,孩子们都回家了,不说点开心的,像什么样子。”

萧兴学不以为然地又倒了一杯酒,大声吼道:“我怎么了?我一辈子就这个脾气了,我就是不惯着他们,有错吗?他就是再有本事,我还是他老子!”

萧元白却并没有生气,在这个家里长大,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常。

萧兴学从萧元白记事起就是钱塘本地国企机械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其实,萧元白的爷爷也是机械厂退休的老工程师。子承父业的萧兴学在机械厂勤恳工作了几十年,若不是他总是顶撞领导的暴脾气,怕是也能混得不错了。

生活在这种家庭的萧元白和萧小语自然没能体会过小资中产家庭素质教育的滋味,萧兴学教育孩子的理念简单粗暴:做的好就夸,做错事就打。

萧元白自小就没少受过打,这或许也是他心底深处不怎么想回家的原因。不过说实在的,他似乎遗传了这股子犟劲,才会一往无前地逃离家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想要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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