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整个殿堂中都变得寂静无声。
主位上,韩信紧咬着牙,一手在几案上撑着,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随影。
蒯通那不友善的目光,时不时从随影的身上扫过。
只有李左车,在此刻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三人。
一番话,几乎将韩信心中的一点小秘密全部说了出来。而这些东西,有些蒯通也知道,可李左车却知道的并不多。
随影此时不遮不掩的将之全部说出,自然是迎来了一阵紧张的氛围。
可韩信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
身为一个外人,一个旁观者。随影竟然依靠敏锐的察觉能力,猜测到了那些事情。
这个都认为已经消失了组织,这个伴随着大秦帝国兴衰的神秘组织,到底不是外人随意可以想象的。
只是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虽然在韩信的面前表明了自己的实力,却也说破了不应该说的秘密。
这也是此刻韩信为何生气,却不想对他动手原因。
大殿外的一众兵卫依旧是笔直的站立,忠实的他们随时等候着一声令下。可内里的人,却犹豫着要不要下令。
事情已经摊开。
黑冰台乃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至今还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情?对此韩信并不清楚。
如果只杀了一个随影,就可以掩盖这些秘密倒也好。可若是杀了随影,最后引来黑冰台其余人的敌视,这对韩信来说并不好。
这一点让韩信不得不静下心思考,究竟是该拉拢随影,还是该杀了他。
明月已经在空中偏移了位置,原本还有些人影的临淄外城,此时也彻底的安静下来。
两队卫卒在此时走来替换了原本守在这里的兵卫。双方的兵将各自行过军礼,然后在卫卒替换的时候客套了两句。
而这看似精神无比、相当严谨的两队卫卒,在这圆月高挂柔光四射的情况下,却全然没有发现房顶上竟然趴着一个人。
那黑衣人四下看了看,随后朝更上方走去,做着自己的事情。
大殿中。
随影依旧安静的品着酒水,偶尔放一两块肉在自己口中。全然不顾其余几人对自己的目光。
一阵死寂之中,众人隐约听到了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可那响动仅仅一声,而且极为微弱。
李左车警惕的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倪端。却在他准备底下头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掉落了下来。
巴掌大好似小木棍一样的东西一瞬间吸引人了韩信、蒯通和李左车的目光。
“来人!”仓促的扫过一眼,李左车转头朝着殿门处呼喊。
负责指挥卫卒的兵将在下一刻推门而入。
等那东西在正中地毯上停止了弹跳,安稳下来的时候,随影缓缓起身,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此乃黑冰台传令用的密夹,将军不必惊慌。”
弯腰将密夹捡起,打开上面的塞盖,取出藏在其中的一小块布帛。
随影也不遮掩的打开就看。只是他们这做法,让其余三人的目光都变得凝重,眉头紧锁。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
原本韩信以为高冷只是随影个人的作风,可此时摆在面前的事情一发生,他觉得整个黑冰台的风格应该都是如此。
那兵将来到前方行了礼,目光还偷瞄了随影一眼。
而随影刚才的话,也让李左车不好再做接下来抓捕的事情,只好将目光看向韩信。
韩信从始至终一直盯着随影看,直到随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助齐王。眼下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齐王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说来听听。”
闻言,随影却转头看了看那个兵将。
韩信只好示意的让兵将退下。
等殿门被兵将带上之后,随影才接着说出了看到的消息:“西楚霸王不知何故带着数百兵卫潜行到了河东。齐王觉得,这是否算是一个天赐良机?”
半个时辰之后,韩信跟蒯通和李左车在书房又一次碰面。
看着韩信手中拿着刚才随影看过的密信,蒯通上来就问:“这群人来历不明,是否真的是黑冰台也未可知。而且他们的态度,实在是无礼。”
“也许这才是黑冰台不为外界所知的原因吧,只要事情做的好,不见得非要跟朝臣一样各种礼数加身。”李左车想到刚才在大殿的情况,但现在心中还一阵不安:“末将在殿外安排了诸多卫卒防守,可他们还能做到如此,果真是不简单。”
“卫卒!”韩信深沉的点着头,哼笑道:“方才在大殿中,以那随影的本事,若是想对我们之间任意一人动手,你们觉得殿外的那些卫卒来得及出手吗?”
被韩信这么一问,蒯通便闭口不言。看那脸色的凝重,该是担心回去之后,自己会不会在睡着后起不来吧!
度过了河水,项羽等人自然是在天眼军提前找到的地方休息。
篝火在众人熟睡之后逐渐熄灭,漫天的星斗轮转。
很快众人就迎来了新的一天。
河东地界属于后世的山西南部,这里也是三国时期关羽关公的故乡。
自北向南分割后世晋、陕两地的黄河,沿着此地拐了一个大弯,然后流向东方。
根据项羽的了解,河东地界的煤炭不多,没有露天矿。在如今来说既不好找,也不好开采。
“方圆百里的地界都有我们的眼线,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像。”云韬一大早的来项羽身边汇报情况。项声也在安排着过河后更加密集的斥候分布。
在过河之前所有的路线可以由天眼军的人提前一步探知,并且做出一个合理的安排。
可过河之后也就意味着寻找的开始,天眼军自然也没有办法提前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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