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宁病发,每次虽胡言乱语,眼中不复清明,可稍微诊断脉象,却是感觉两股力量冲突而致。一股来自于自身,另一股却无从而知。直到后来他发现每次病情过后,少女都面无血色,中气不足,力量薄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血。

后来他才突然醒悟,这是蛊毒。

他们身上都带有这种蛊,时而间在运行内功时可以感到古怪的滞涩感,却从未在意。现在想来,是还没有到蛊虫吸**血还未养至成熟而发作的时机。

在魔教内找了一大堆典藏的书籍,磕磕盼盼地学会了西域话,再一点一点将晦涩的文字看明白。等到终于将里面的各种蛊术巫术精通完全,甚至加以变通,这才去找了一些人吊着他们的命,在活人身上养殖毒物。

最后——抱着必死的决心,重新活了下来。

“只是你白费苦心了。”墨寻看也未看地直接掠过跪着的他,往回走去说道,“这王蛊是百年前西域流传的王毒,无数人欲其解毒都解不开,甚至是动了禁忌巫术也无法子。你瞧瞧,你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这王蛊还不是在你身上?要知道当年本座下的功夫比你还深,可最后还不是杀了老教主求得的解药?这些年这王蛊传承的控制权向来都是如此获得,谁也未有例外。而若你真想不受控制——”

鼻子传出一声轻嗤,回头似笑非笑,“怕是只有杀了我才行呢。”

少年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墨寻重新坐在几案上后,随手拿起一卷书帛,似不经意道,“你如今这般大了,教里也从未抹去你们的名字,想必对于年幼家中灭门还有印象罢。”

“是。”

“那对于教门为何如此也了解咯?”

“是。”

“那你是如何想的呢?”他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致俯视着他道。

“入教后,是教主派人教会了我们学识武艺,留了我们一条贱命。从那时起,属下便只知教门,不知沈家!”沈殷挺直身子,虽然跪着却有一身决绝,掷地有声地说道。

“哈哈,好,说得好。”墨寻大笑,“你年纪轻也莫怪教门对你家无情。说到底这是当今圣上没用平不下这朝堂,这才导致那群宦官玩弄权术,使了这些手段。”他轻飘飘地点评着,似乎将魔教在其中的作用摘了个干净。

“听景先生说,你对当今时事看得极为通透,甚至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很不错。这也是我结合了种种,才决定亲自召你前来的缘故。”

“不知教主召唤属下所为何事,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诶,这倒不用竭尽全力。”墨寻摸着下巴,“你们从蛇窟出来就自有人掌握你们的情况。八年前能从那炼狱里出来,你们都是极为不错的,只是综合看来,五十人中最为出色的是你和秦思,而我之前也更中意秦思的手段一些。”

“你待人处事太过柔和了。”他说道,“只是网络人心,学识悟性这些他倒是及不上你,所以这些我都不欲点评,皆看你们个人的造化。”

“眼下我选择了你,而你也的确如景先生所言让我颇为满意。”

“你刚刚不是说过此后只知教门,不知家国的吗?”

“好,那今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这天下本就应当是魔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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