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闻言黯然神伤,倒也没对顾淮隐瞒,轻声道:“原先老朽也曾收过一名徒弟,他很努力也很执着,我几乎对他倾囊相教,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欺师灭祖,加入了白莲教危害世间,每每想到他与白月南联手散播蛊术,我就气的夜不能寐,真是孽徒!”
说到这里,老先生气的捶胸顿足,发白的胡子被他吹的掀起。
顾淮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暗自为卫灵雨感到惋惜,轻声道:“那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了呀,我看卫老板的确真心实意而且也是医者仁心,您如此拒绝他,不太好吧……”
说到这,老先生偏过头来,仔细打量顾淮,然后疑问道:“冒昧一问,公子是否患过顽疾,且命悬一线?”
顾淮也没隐瞒,苦笑一声:“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话语间如此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他承受了多少痛苦?至今想来顾淮还为之心悸,不仅仅是穿越时空来这陌生时代的未知感,身体垂危的不甘心,以及病痛的折磨。
精神上,肉体上,让顾淮这个哪里经过如此伤痛的人简直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记忆。
其实,这真的是无妄之灾,本来跟他就没什么关系,偏偏却让他承受了。
虞洛璇在一侧低下了眉梢,回想当初来探望之时,看到俨然快没有气息的顾淮,心里多么的难过。不过现在能够把握住,她真的一刻都不想放开。
想着,虞洛璇的手不自觉的挽紧顾淮的臂弯。
老先生听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来,正色道:“那卫先生也能看出来,说明他的医术不再我之下,就算不如我也差不了多远,而且……”
老先生眉头紧皱,似有些迟疑,但随即摇了摇头,没再言语。
顾淮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接着说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在下顾淮,携拙荆谢过老先生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听到顾淮介绍自己为拙荆之时,虞洛璇顿时喜上眉梢,双目含情,眼眸放光,仰首以盼,心中别提多美了。
“老朽秦羽生,民众唤我渡缘老人,顾公子是哪里人?”
顾淮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医渡有缘人吗?秦先生真乃性情中人。在下来自汴京,不知先生呢?”
“汴京啊,好地方,老朽乃是润州人(今镇江)”
顾淮低声呢喃道:“润州,那可是在扬州以南的地方,老先生是一路行医过来的吗?”
秦羽生轻轻一叹:“家师临终前曾嘱咐我,行医方为修行,行医者方为修行之人,医者二字,只有解救黎民于苦难,才能担当的起。老朽已经云游天下,医患万千,即使下了地府,尚也能跟师父有所交代了。”
这才是真正的当世圣人,秦羽生一番平淡的话语令顾淮肃然起敬,拱手道:“秦先生心怀黎民百姓,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不敢当,老朽痴活多年也没有完成如同我师父那般境界,还是有着不少私心,还是有着不少迷惘啊。”
品德高尚的人总是给自己立下许许多多难以实现的目标,秦羽生尚是如此。
顾淮也没再说话,站在甲板上遥望着即将到达的扬州城,心中五味杂陈。暗叹秦羽生的话语,古时的人相比后世的人来说,真的淡泊名利,不为钱财二字苟活一生。仅仅一句嘱托,付之一生来将其完成,这得有多么大的毅力?
顾淮不敢想,心中潜移默化的把秦羽生当作了榜样。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帆船缓缓靠岸,入眼便是一座城市,实际上这里也属于扬州城,但并不是顾淮一行人所要到达的扬州。
稍作歇息,从饭馆里吃了顿便饭,又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前往南边真正的扬州城。
唐代诗人杜牧曾写下一首流芳百世的诗句,正是由他们这些文人墨客的吹捧以及赋诗,让扬州古城不仅仅再是一座古城,形象上而是上升到了文化的范畴。
正如诗言: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更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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