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看着眼前这满目沧桑的人,垂下眼皮后道:“末将久不在朝堂,不知。”
这话使得老皇帝抬了一下眼皮,浑浊的双目看向萧何:“你在怨朕?怨朕在你功成名就时收了你的兵权,允了你归隐?怨朕疑心太重,怨朕....”
萧何急忙道:“圣上恕罪,末将并无此意,只是末将常年在外,这朝中之事,盘根错节,末将当真不知如何处理。”
老皇帝哼了一声,又闭了眼靠在身后石阶上:“你不知也不怪,怪朕,养了一匹狼,养了一匹白眼狼,如今,朕还动不得他。”
萧何跪坐于地,身姿笔直,闻声并未答话,他知道,这只是皇帝随口一问,并未真想过让他作答,他只需要静静听着便好。
老皇帝却是说了这句就没了声音,就在他觉得老皇帝快睡着了,示意公公将皇帝唤回床上的时候,老皇帝又开口了:“你觉得京兆尹落马了,朕安排谁上位才是?”
听皇帝这意思,是要动手了?
萧何抬头,恰对上皇帝的视线,老皇帝看着他,以为他能说出一二时,只听他憋了半响道:“末将不知。”
这一句话倒是将皇帝逗笑了:“你跟你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罢了,不想说便不说,退下吧!”
萧何应了声是,走得还挺干脆,这干脆劲看得老皇帝有些不爽,就在萧何走出门口时又道了句:“爱卿等等。”
萧何转身有些疑惑的看向老皇帝:“圣上有何吩咐?”
老皇帝将手中的信纸看了一眼,心中有了思量,随后挥挥手:“无事,你去吧。”
等萧何离去后他起身道:“拟旨,汜水县太姚文卿,京兆尹赵常卿,贪赃枉法,摄威擅势,为官不仁,官官相护,使得汜水百姓民不聊生,生活疾苦,无家可归,即日起,革除官职、没收家产充入国库,将姚文卿交由刑部大牢,赵常卿逐出上京,永不得入京。”
天越来越阴暗了,黑压压的一层压在头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皇帝如此,丞相如此,京兆尹府也是如此,唯独乌珏,看着这黑压压的天觉得心情莫名的好,他喜欢这种感觉,让人摸不透,又期待,期待那黑压压的一层另外一面。
商豫榷也看着窗外,他道:“你不怕你爹怀疑到你身上来?”
乌珏道:“难民不是我逼的,粮食不是我给的,状不是我告的,我只是一个带有七煞之命,一心为他祈福的和尚而已。”
商豫榷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你这样给爹挖坑的儿子,我倒是少见。”
“所以呢?”乌珏侧头看向他。
商豫榷伸手将跟前的窗户推开了些,似欲将外边的情景看得更清楚些:“人我给你找来了,消息我也给你带来了,你别忘了我要的东西。”
“忘不了,正在宫里躺着呢!”
外间又开始下雪了,不一会儿,便在地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雁三看着雪,思绪有些飘飞,随后抓了一壶酒跃上了屋顶,看向远方。
碧云寺的屋顶很高,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得极为清楚,当年,这雪也是这般大,铺满了地,那人就这样立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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