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近,天气凉爽许多。

往日闪着白光、难以直视的天空,现今变得柔和、淡然。一朵朵、一团团、一片片白云,幻化出各种姿态,经湛蓝的底色一映衬,显得是那么的动人。

风儿也轻柔几分,徐徐吹在耳际边,仿佛是嫃儿在低声述说分别之苦。

林凌启记不清多久没来西苑了,好像跟嫃儿成婚后,就没踏入紫禁城一步。

今日得朱厚熜的召见,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倒不是因为面见圣上,能改变他的窘迫处境,而是他认为,朱厚熜应该把嫃儿重新交还于他。

毕竟中秋快到了,该团圆了。

径直来到西苑大殿,门上碗口大的铜钉闪耀着金黄的色彩,幽幽的桂花香飘逸各处,却不见朱素嫃的身影。

林凌启探头朝里张望,深长的大殿,尚不能容纳灿烂的阳光,越到深处越是昏暗,像朱素嫃这样灵动、阳光的女子,会呆在阴暗角落吗?

他不禁有些沮丧,原以为能跟嫃儿重聚,却原来是一厢情愿。

走进大殿,见朱厚熜埋首于龙案上的奏章堆里。林凌启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想冲上去拽住朱厚熜的衣襟,狠狠扇他几耳光。

他娘的,身为父亲,身为岳丈,却无端端拆散小夫妻,这是人干的事吗?

恼怒归恼怒,林凌启表面依旧平静,躬身说:“皇上,臣林凌启应召前来见驾!”

朱厚熜抬起头来,颇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随后搁笔,揉了揉脸庞,并从黄锦手中接过参茶抿了一口。

“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召见于你?”

林凌启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说着,心中极其反感。

“恕臣愚钝,不知皇上安排。”

“那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将公主留在宫中?”

一涉及到朱素嫃,林凌启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只觉得脸一阵阵发烫。

“皇上,是臣鲁莽,殴打公主奶娘,有失皇家礼仪,臣有罪。臣已知错,请皇上宽恕一回,让公主随臣回府!”

“回府?”

朱厚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如同刀子刮玻璃般的刺耳,脸色阴森恐怖。

“你自平虏归来,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朕念你平虏有功,不想责罚于你,但你变本加厉,将朕的话当作耳边风……”

林凌启一怔,怎么气氛不对?不象是讨论嫃儿回不回府的事,而是要追责。

他连忙辩解说:“皇上,平定北疆完全是皇上调度有方,臣不过尽绵薄之力,岂敢自高自大?

何况皇上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臣无不遵旨办差,哪敢把皇上的话当耳边风?”

“还敢狡辩!嘉靖三十四年腊月十三凌晨,朕命你押解诏狱要犯至刑部大牢,结果呢?徐海逃脱,景王与蓝真人被倭寇杀害,这一切不都是你的责任吗?如果你把朕的话记在心里,能出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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