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不屑的看了一眼张绅,吐出两个字“走狗!”,说完背过身去。

“大胆,钱谦益,你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张绅气的胡子乱颤,指着衙役喊道。

“张大人,息怒,息怒!钱谦益,不得口出恶言,否则本官绝绕不了你!”吴孟明见案子刚刚审问,就火药味十足,不得不站起来让两人冷静。

吴孟明并不想接手这起案子,钱谦益无论定罪与否,都要得罪一方,如果将他定罪,东林诸人绝对视他为敌人,如果不定罪,又会得罪首辅大人,令他两头为难。但此案是皇上亲自指定他审理,他只好硬着头皮审下去,心里想着最好是能一直拖下去。

吴孟明在锦衣卫待了这么多年,心里明白钱谦益最终能否被定罪,不在于他能审出什么结果,而在于朝中东林与首辅的争斗谁占上风。

而且负责监审的两人,张绅乃是温体仁的同乡,此次是由温体仁亲自举荐参加会审,王用则是一向同情东林党,是朝中东林诸人联名举荐的,因此审问起来才十分棘手。

“吴大人,牧斋毕竟是前朝廷重臣,陛下也未将其定罪,不如就让牧斋先行上表自辩,将张汉儒状纸中列出的罪名亲自向陛下表明,我等听从陛下指示,你看如何?”王用轻咳一声,转头向吴孟明说道。

“如此也好!”王用的话正好合了吴孟明的心意,当即表示同意,说着看了一眼另一侧的张绅,不料张绅却甩了甩袖子,怒道:“钱谦益,你等着本官参你吧!”说罢气冲冲的离开了。

吴孟明连忙站起来喊了几声,见张绅头也不回的走了,只能无奈的回来,吩咐衙役将钱谦益押回大牢。

钱谦益回到牢房之后,不一会衙役就送来笔墨纸砚,钱谦益连声感谢,接过了纸笔之后,思索良久才提笔写下自辩之词。

钱谦益在自辩中只承认了钱千秋案,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再翻案也无意义,其余各条罪名全部一口咬定是温体仁指使栽赃嫁祸。

钱谦益含着满腹的委屈洋洋洒洒数千言将矛头全部指向温体仁,称其担心自己重新被陛下启用,因此指使他人阴设陷阱,要置自己于死地才甘心。

自辩之词写完,钱谦益默读一遍,见言辞恳切无破绽才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然后重新抽出一张白纸,思索片刻才动笔写道:“司礼监秉笔曹公公钧鉴。。。。。。”

良久,终于写完,钱谦益将奏折和亲笔书信整理好,喊过一旁看守的狱卒,将奏折交给他,请他务必呈给皇上,之后又拿出两封书信请他交给曹化淳与冯铨,两封书信之间还夹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悄声叮嘱他务必将信送到,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百两奉上。

狱卒欢天喜地的接过银票塞入怀中,悄声向钱谦益保证一定完成所托。钱谦益望着狱卒离开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封信能不能起到作用。

狱卒刚刚走出大牢,迎面碰上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飞鱼袍的武官,连忙停下脚步行礼,“属下见过赵千户!”

此人正是赵文龙,五年过去了,此时的他已升为北镇抚司千户,刚刚接到郑永贞送来的消息,立马就赶到了锦衣卫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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