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寻找刀,却发现这马车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刀。星晖两只手握住白鹿的手掌,喊道:“白鹿姑娘冷静!你放心,虽然日阳是我的兄长,但我的确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别说是帮你,就是为了我自己也会杀了日阳的。”

“你现在放什么屁!你跟你这个人类讲,我不相信你了!我就是要弄死你,你等着我这就找东西剖开你的肚子。”白鹿喊道,她的瞳孔发红,眼看就是怒极。星晖这才有些害怕了,他不该去试探一个妖精。

妖精毕竟不是人,没有像他们这么束缚自身的条条框框。他们的一切行为都遵循本心。

“前面有块石头,不用避直接碾上去。”说是要骑马的林世清坐在马车前头,与车夫一人一边,十分地和谐。听着里面忽大忽小的动静,他很想进去看看自家的殿下如何了,但现在的情况他也不好直接进去。正愁着呢,巧了,前面路上就有块不小的挡路石。

马车直接从挡路石上碾了过去,车身猛得一震。马车内扭打在一起的白鹿与星晖忽然失去平衡,往旁边一倒。马车内突然一阵诡异的平静,林世清看着前面的路,表情间深藏功与名。

“老天爷在上,你这个狡猾的人类竟然敢轻薄我!”

“林先生,咱们这么做不大好吧?”

车夫听到了那句响彻天际的喊声,面上表情一滞。那句话不仅他听见了,所有在这里的人都听见了。他们都在默默担心,到时殿下怪罪下来,吃瓜落的可不正是他们这帮小兵小将。

可唯有林世清,面色如常,甚至还心情不错地哼起了小曲。这才有了车夫的那一问。

“不用担忧。我且问你,陛下赐婚与太子殿下的白家千金,名讳是不是一个单字雁?”林世清扬声问道,就像说起一件小事一般。

车夫点头,这件事整个帝都都知道。

“唔,那我且再问你,殿下是不是称呼那位姑娘为白鹿?”林世清再问。

车夫又点头,这不是在这的所有人都听见的吗

“那不就得了!哈哈哈哈哈!”林世清拍手大笑,笑车夫的愚笨。车夫见他摆明了在嘲笑自己,心里就不高兴了。废话!谁会觉得别人笑自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又不是个傻的。所以车夫的嘴角瞬间挂了下来,他不满地看着林世清。

林世清终于是笑够了。他坐着顺了顺自己因大笑而有些岔的气,向他解释道:“白家千金白鹿被赐婚太子,前几日便去了附近的青山寺礼佛。已经快在佛寺住了小半月,白家却不去接人,你说奇怪不奇怪?而正恰巧是这时候,一个名叫白鹿的女子出现在殿下身边,你说蹊跷不蹊跷?更何况,这白姓女子身上名贵的衣着配饰,根本不是一般的人家能供得起的。你难道觉得在这帝都,还有第二个白家有这种财力供得起这样一位千金所以在马车里的那个女子,正是白家千金,白鹿本人。”

林世清分析得有理有据,已经有不少兵士在心里点头。但车夫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点十分地奇怪,于是他说道:“林先生,你分析还挺有道理的。但是你不觉得那位小姐行为实在是与一般的千金差别颇大吗?白小姐在帝都是有名的贵女。白家又是累世公卿之家,怎么可能教出这么一位粗鲁的小姐!”

墙头草兵士们又在心里默默点头。能做殿下车夫的也不是一般人啊!瞧这说得多有道理,他们这帮大老粗都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

“这个啊。”林世清摸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抬头望天道:“像你这样的俗人不懂。这是我们文人的情趣,在心上人面前,就是要和在旁人面前有所不同!差别越大越显得我们重视对方!”

白鹿揪着星晖领子的手一紧,眼看那高举的拳头就要落在他脸上,强烈的求生欲顿时使得星晖大喊:“老师你别说了!”

“啊!原来你们竟能听见啊。”林世清仿若不知地朝里喊道。

白鹿松开了揪着星晖领子的手,将他一把推倒在地,气冲冲地掀开帘子:“对!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唔。”林世清顺手将手臂揣进自己的袖筒里。他看也不看白鹿,说道:“既然能你听清我的话,那白小姐也应当知道,我们在外边也能将你在里面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林某就很好奇了,白小姐嘴里想弄死的日阳很明显就是现今的太子殿下。你刚被陛下赐婚给太子就口口声声地要谋杀自己的未婚夫,还想让身为他兄弟的殿下帮你。于是林某不禁想问问白小姐,这是为什么呢?”

林世清转过身来,一双皱纹横生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他问她,语气里也没有一丝善意:“或者说,白小姐接近我们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白鹿看到林世清这样的人就心烦。他们自己机关算尽,不做个好人,就也当别人机关算尽,非要害他们一样。

“老师你别问了,白鹿没有什么目的。”星晖知道这理由不能说,他半掀开帘子,想将白鹿拉回去。但白鹿不乐意,又将他推了回去。她不喜欢藏着掖着,既然这个人类问她,那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要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想弄死日阳的目的很简单,我”

星晖实在无法,只能从后面抱上白鹿,捂住了她的嘴:“老师你别问了,这个原因她不能说。白鹿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完,他朝外使了一个眼色。

林世清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是担心这里有日阳的奸细。所以即使心里仍旧对白鹿的动机存疑,但林世清也不再多问,就此放过她一马。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坦坦荡荡的,有什么不能说!”白鹿挣脱开星晖,向他吼道。星晖脸色发白,靠在靠垫上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番动静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星晖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白鹿吼完,发现自己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伤号实在是不好。所以,虽然她还是有很多的话想骂他,但白鹿还是闭上了嘴,独自坐在一边生闷气。

“你的理由说了也没有用。”星晖缓过气,轻声与她说道:“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帮你做到。但你刚刚行为如此张扬,实在是不好。如果你要我帮你一起杀死日阳,那你就要按照我的方法来做事。简而言之,就是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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