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穗几个喜忧参半地从公安局出来。

临走前,霍穗不想坐自行车,找秦周开了张介绍信,跟董久贵一起坐的大巴车回镇上。

车上没什么人,董久贵和霍穗坐在最后面,他没憋住,问道:“老大,你怎么说哭就哭啊?太厉害了!”

“老大你的胆子好大,敢跟秦公安撒……娇,使心眼。你不怕他吗?他看起来就很不好惹啊。”

董久贵其实想说撒泼的。但他不敢,怕被霍穗揍。

“怕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了我,秦伯伯可疼我了。要不是你小子不中用,把钱丢了,你老大犯得着跟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为了那些钱,为了我的电冰箱,别说撒泼装哭,就是跟人拼命,我也不怕。”

由此可见,必要时候,人是能激发潜能的。连霍穗这种简单粗暴的性子,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也能拐出弯弯绕绕来。

董久贵:“……”白感动了一场,他还以为老大是为了他,没想到却是因为她的电冰箱。

他竟然还不如一台电冰箱?!

“我这肩膀酸得很,给我捏捏。今儿这一天,可真是够够的。”霍穗不懂董久贵的少男心,直接吩咐他。

“好的。”董久贵非常熟练地给霍穗捏肩按脖子。这套手法,是他特地跟卫生所老医生学来伺候霍老大的。

霍穗被他按得舒服得睡着了,还流了口水。车到站了,董久贵把半睡半醒的老大背下车,在镇上花了两毛钱坐牛车回家。

他们回去时,先他们一步,骑自行车抄近道回家的董久民四个,已经被各自的父母拎着后衣领拖回家施家法了。

原因是这几个熊孩子太不懂事,大半夜就偷骑自行车出去浪,让家长到处找不着人和自行车,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差点去镇上派出所报案。

董久贵也在劫难逃,他是被他爸揪着耳朵一路提回家的。

因为他昨天没有提前告知家人自己进城了,害他爸妈叔伯到处找人,找了他一晚上,他妈吓得哭肿了眼,看到他回家,拿起扫把就抽他,边抽边骂,热闹得很。

董丽英在供销社接到秦周的电话,得知她闺女差点闯祸把自己送进了班房,吓得魂不附体。

好一会儿才回神,请了半天假,回家逮着在自己屋里床上补觉的霍穗一通打,用的是从小竹林现掰的竹鞭,带老节的、大拇指粗的那种,给霍穗打得一身伤痕累累,哭声震天。

霍穗委屈啊,疼啊,哭得惊天动地。

她长这么大,她妈最多不轻不重拍过她几下,从来没有下这么重的手打过她。

就是她上辈子的养父母和哥哥,也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猛地叫董丽英这么一通暴打,霍穗差点哭背过气去。

她哭得厉害,董丽英也跟着哭,打她一下,抹一把眼泪,骂霍穗不懂事,又骂死去的短命鬼老公不负责任,早早地把女儿丢给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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