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则被当场杀死,活活焚烧成灰烬。
说不上是当场被烧死更幸运还是留了条命苟延残存等死更幸运。
重九斤每天骑着鸭蹼兽在附近转悠探路的时候都会看见又多了一些被挂的人干,一张张绝望的或是麻木或是恐惧或是怨恨的面孔就这么悬挂在木棍上,当然,大部分被挂的人干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一个共同点干渴。
皲裂的嘴唇,干瘦却因为日晒而微微泛红发黑皱缩的皮肤,看着他们总让重九斤想起湾仔巷咸鱼店老板挂在铺子里的咸鱼,一条条干缩紧皱在的鱼皮凹陷的死鱼眼。
“他们活该。”跟着重九斤的其中一个小姑娘冷冰冰的看着越来越壮大的挂人区。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有你村子的人?”
“嗯,我爸爸和叔叔。”女孩在吐出爸爸两字时冷笑了一声“在发现我能控水时立刻绑了我去督查会服务站,我妈妈因为劝说阻挠被打断了腿,他们为了奖励便打算将我和妈妈一起交出去多换一块净化水晶。”
女孩在母亲的掩护下逃到了巫村,可她的母亲则被村里人杀死换取了一块净化水晶。
确实是挺该死。
坦白说这里发生的一切与重九斤从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超纲了啊。
看着成片的晒人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重九斤本人实在没立场多说什么。
重九斤坐在屋顶看着红月,这是来炎木林的第五十二天,任务时间还剩下一个多月。
差不多了。
“我们也不能总留在同一个地方,你说对不对?”一手撸着小熊猫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撩拨着屋顶的青苔。
第二天一大早乖乖来排队找老师的小姑娘们惊讶的发现重九斤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人却不见了。
“吉娅走了!”
是真的走了。
罗娜拿起手里的羊皮纸,留言只有十个字“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这算是哪门子不告而别的理由?
乔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好的一起覆灭督查会呢?
罗娜倒是对这一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她会去哪儿?”
诺拉并不确定“北方?”其实吉娅的去意她之前也已经有所察觉,吉娅从来不参与巫村的管理,一会儿可以为了救出被困的女巫不顾性命,一会儿却又好似一个冷眼旁观者。
“那以后是不是再也吃不到吉娅的烤田鸡了?”在一阵沉默之后某个小屁孩儿略显沉重的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阿嚏!
阿嚏!
重九斤坐在鸭蹼兽背上连打七个喷嚏,鸭蹼兽刚刚穿过一片黄灿灿的沼泽花海,速度太快带起一阵风,花瓣也被吹落不少,结果就是她被花粉刺激的一路狂打喷嚏。
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再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仍然一望无际的花海,重九斤有些绝望。
她也没想到这花粉刺激性这么强。
一旦吸入一些进入鼻腔,就能一路痒痒到气管去。
可在吉娅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花粉过敏的病症。
“这是什么花,怎么那么厉害?”
忽然异常想念她本人不用呼吸的身体,这喷嚏打的让人开始怀疑人生。
虽然放弃了直播致富的念头,可重九斤的日常记录却没有停下。
眼镜还戴着呢。
离开巫村重九斤一路朝着炎木林北方疾驰,越是向北督查会的势力越是薄弱,尤其是在哈利普尔曼去世之后。
服务站的数量大幅度减少,村庄也少,越是朝北走可见的人类活动痕迹越少。
重九斤拽了拽手里的缰绳,鸭蹼兽立刻停了下来,重九斤好不容易克制住喷嚏,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腥甜气息涌入鼻腔进入肺部。
一开始闻着是香的,却与普通的花香差异不大,踏进花丛中后香味变得浓烈起来,随着鸭蹼兽的疾驰带起的风,被触碰的黄花气味越发浓郁。
甜,香,还有一丝丝酒气。
重九斤再一次深呼吸,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
“这么一大片花海,得死了多少人啊?”
无论包裹了多少层糖衣,那甜腻的香气仍然难掩最真实的底味,浓烈的血腥气。
当她意识到这片花海下有什么的时候腥甜的气息更是毫无掩盖的扑面而来。
乌云密闭,厚实的云层仿佛随时会坠落到地面,一阵风拂过花海,层层叠叠的花浪此起彼伏,簌簌摇摆。
重九斤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冷,隐藏在甜腻花香后的腥臭味钻入鼻腔中。
花海一望无际,鸭蹼兽每一步踏出都踩在湿润的腐叶层上,嘎吱嘎吱作响。
重九斤将地图拿出仔细对照后终于确定“这就是炎木林北域。”
她出发前查过,这片花海便是边界线,从巫村出发一走就是十天,以重九斤的速度加上风系符咒加持,此刻算是踏上了北方边境线。
这花在炎木林被称为落日黄象征着日夜黑白交替之处。
“这里的怨灵厉鬼大约是被哈利普尔曼吞了。”
死导没有回答重九斤也知道自己肯定没猜错。
之前狂打喷嚏让她思维短路了,撕了布条将鼻子蒙住绕到脑后系了一个结。
炎木林北方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疯狂活跃且超标的是暗黑元素,当年炎木林永痕之火熄灭之后,北方成了死亡率最高的地区。
重九斤想起在巫村的时候听说的事儿,炎木林北域受暗黑元素影响的村庄几乎无人幸免,被暗黑元素感染是会传染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当时各国派去的援兵几乎全军覆灭。
北域居民和那些军人的尸骨就埋在这片泥沼之中,第二年、第三年,这一片埋葬了无数生命的泥沼在特殊养分的灌溉下长出了这片落日黄花海。
仔细看其实看见黄色花瓣边缘一层淡淡的黑色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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