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雁笙向他看了过来,他以为顾雁笙是向他投来关怀,心疼他了,嘴角的笑还没有荡漾开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顾雁笙不满的冲他摇了摇头。

他是最长跟在顾雁笙身边的人,打小几乎和顾雁笙形影不离,伺候顾雁笙多年,顾雁笙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能马上领会是什么意思,常常顾雁笙不说话,只稍给他递个眼色他便知道顾雁笙是想做什么。

刚刚顾雁笙那个摇头他看的清楚。顾雁笙不常皱眉,脸上的神情总是很平静的,很少做出大动作的表情,可刚刚,顾雁笙的眉头,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看到了。

顾雁笙在让他适可而止,顾雁笙在生气。

鸣声只觉得心跳乱了节奏,慌乱的站起身,费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搭好的柴禾堆被他踢倒,凌乱一地。鸣声看看脚下,更慌了,一张小脸顿时惨白,额上不停渗出细汗。

边暖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完全没想到那小厮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顾雁笙都没做什么,只看了他一眼,他竟吓得手足无措,脸色惨白,心里一阵内疚。

刘清扬见状,横在边暖眼前,隔断边暖的视线,对顾雁笙道:“我让你帮忙叫人煮个粥你怎么派鸣声去做了,他哪里会做这个,你这不是为难他吗?快些让他别做了,一会儿把他弄哭了,你来哄啊。”

顾雁笙却道:“是我此前疏忽了,竟不知他性子竟这样娇气。他不能跟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是要离开我的。在我身边时我能护着他,可我护不了他一世。他这样的性子若不好好磨一磨,日后离开了我怕是难以自立。”

顾雁笙的这番话让边暖想起她在宁王府时曾对玉儿和香儿说过的话。是啊,她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呢。

站在她的角度看,她对玉儿和香儿的“宠”好像是对她们的好,可是站到她们的角度看,却未必是对她们好的。

皇室的变动大,玉儿和香儿尚年幼,离恢复自由身的年纪还早,若皇室有变动,她们势必会跟着受到影响。

别说是皇室,就是在普通人家,也难免会有变动。

她一心想着和玉儿和香儿交真心,让她们别拿自己当小姐,让她们不用在乎规矩,可是却忘了为她们想。若她们跟着她这样养成了习惯,日后去伺候别的主子因习惯犯了错那可是没有人再护着他们的。

她突然明白了玉儿想法,原来玉儿的顾虑在这里。

刘清扬道:“那也不用现在这个时候磨吧,不能挑个别的时间?”

顾雁笙道:“今日时机刚好,错过了,下个时机便不对了。”

刘清扬看看身后的边暖,小声对顾雁笙道:“你的时机是对了,可别人要内疚心里不安了。”

边暖扒开他:“谁说我内疚我心里不安了,我又没做什么,他罚他的,与我有什么干系吗。”看向顾雁笙。

“你小厮这样的性子确实得好好磨磨。他也有十六七了吧,这么不能被人说一句,那还得了,小姑娘都没他娇气的好吗!”

顾雁笙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小姑娘?”边暖指指自己。我成年人了好吗!你才小姑娘!“阿嚏!”反驳的话没说出来,却狠狠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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