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今日正逢太学的天甲之试,正巧数日前我曾听从郭少卿那听闻到今年的卷子怕是要比往年难上许多,褚茵与褚萤今年入试,或许会头痛上许久。”

褚言正说着,远远的街肆上似乎有喧闹声传来,按理说身处昌都僻静之隅的安远侯府本不会被喧闹所扰,当初选址建府之时元平帝与廖相夫妇也正是相中了这一点,可今日万人空巷的昌都实在是比七夕之时还要热闹。现下已近午时,上午的律算已然试罢,学生散了学,或携亲朋或带好友去往东西两市吃午饭,自然是比较喧嚣,而每年这时金吾卫得了上令都管得比较松懈,只捉寻衅闹事者,并不会多管这些学生。

褚阅正欲答话,却见总跟在褚言身边的那较为年长稳重的石青素白着一张脸,急匆匆地自漱雨苑月门小跑着闯了进来,在自己面前虚虚一礼,低声唤了句“侯爷”后便俯身贴近褚言的耳畔,切切查查地说了些什么要紧事,紧接着褚阅便生生瞧见褚言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从最初之时的淡淡含笑,慢慢变得冷漠,最后竟一反常态了拢紧了眉心,神色冷肃得活像是千年寒冰,直教褚阅觉得周身三尺之内俱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白子入局,褚阅以指腹揉着掌中这枚质感上佳的黑子,一面垂眸想着应对之法,一面在心底如此慨叹道。

平日里常见褚言一身青黑的打扮,公服如此常服亦是如此,且大理司的公服又并无男女样式之分,便鲜少能见她穿浅色的衣裳。可今日不知为何,她似乎心情极好,辰时之末来此时便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携竹青来漱雨苑时还带了些新鲜糕点,听说是大理司少卿郭患的夫人一早遣人送来的,说是为了谢褚言日前多让了两日休沐与郭患,那两日恰巧正赶上郭患家的小女儿染了风寒,哭闹着要寻父亲。

褚阅知道褚言并不喜欢吃甜的点心,这分量又不够各苑分的,心里明白她应只是捎过来顺手做个人情送给褚褚行,可一想想褚行那一脸的惊诧,怕是从前从没得过褚言的“人情”,心里不禁还是涌上了点“自家闺女长大了都会做人情了”的欣慰感。

只是她这样想着想着,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肯落盘,褚言静静地等了许久仍不见她落子,转而端起茶杯又等了片刻,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这才伸出手,用指尖在棋盘上轻点了点,淡淡道:

“行步至此胜负已然分晓,但倘若四妹在这落子,倒尚有一线生机可寻。只是四妹向来不愿用冒进的路子,稳妥行事并非不好,可于棋局之上,还是灵动多变些胜算更大。”

清清冷冷的声音将犹自沉浸在思绪中的褚阅唤回,她正欲在褚言所指之处落子,可再一想生性怯懦的褚怕是并不会用如此迂回激进的诱敌之法,正踟蹰不前间却见褚言似乎并未多心,不由得心底一松,忍下嘴角那点笑意,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回了句:

“谢二姐教导。”

“自家姐妹之间何需谈及谢字,”褚言瞧着她依自己所言落了棋子,略一思索,很快也下了白子,“我还未谢过四妹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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