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见他这样,看到了转机,于是将计就计,“对,是我,你是想杀我吗?”

他焦急无措起来,拉下自己的面纱,跪下一礼,“展英参见殿下!展英怎敢?”

顾长安瞬间拿出荀韶祺的做派和气势,装出有些痛苦纠结的样子,“我自从摔下山崖,就失去了好多记忆,过去的人和事都有些模糊了,只是展英这个名字……好像总能记起,虽然想不出你的样子……可是觉得就是这么熟悉……原来你就是展英……”

展英之前就了解到他摔下山崖被罗云门抓住之后的情形,也听一心长老说过见他的情形,并不奇怪他失忆想不起自己,这时听到这话顿时万种思绪在心头,“殿下,展英跟着你来了南晋,六年内,寸步不离,直到殿下派我先送南晋军力部署图会幽州……谁想后面起了那样的事,一别,将近半年……上次奉命来长安刺杀罗云门掌门,就与殿下见过,可恨不能相认……师父又让我逃来长安,是为继续保护殿下,不想万般寻找不到殿下的踪迹,万般不敢想,殿下竟在罗云门……”

顾长安想起他们刺杀苏景宁那晚的情形,原来为首的,放过他的就是这个展英,看来他对荀韶祺是真的忠心耿耿。

他镇定地编瞎话,开始忽悠:“是啊,我竟然成了罗云门细作?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北梁啊,我留在长安就是为了继续潜伏,落入罗云门手里,我一直在与他们周旋,试图取得他们的信任,从内部搅乱南晋朝堂,上次我撞见你们刺杀苏景宁,但是你们可知道,她的援军也离你们不远了,继续缠斗下去你们必会失败,所以我出手阻止,伪装要救她,重要获得了她的信任,后面我就装作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北梁宁王的样子,骗她收我进罗云门,多番周旋,终于得逞……现在我是罗云门的银狼……对,我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我落难南晋回不去了,可我仍是北梁人啊!我仍是北梁宁王!展英,你还能不能信我?”

“当然!”展英热泪盈眶,三拜于地,“展英才不会怀疑殿下投敌!殿下所作所为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展英怎能不信?展英愿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协助殿下行事!”

“好!”他扶展英起来,“那你快走!去云来客栈等我!听到没?罗云门的人要到了!到时候我下不了台,你也会被抓!”

“快走啊!”

展英几乎听令逃走了,但是他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方天舒,又想起昨夜死的那些同门,他第一次违抗了荀韶祺:“不殿下,我必须要杀了这个人!我要帮昨夜死去的同门完成任务!”

顾长安慌了,连忙阻拦他,听着罗云门暗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急如焚:“展英你快逃!杀这个人没用的!”

“没用?怎会没用?昨夜那么多北梁人因他而死!对不起殿下,展英无法像你一样理智!”他撒出一把迷香,将顾长安迷晕,然后又拿起短刀对着方天舒一刀刀捅了下去……

直到方天舒彻底没了呼吸。

他给顾长安又戴好面具,不惜冒着自己可能会被捉到的危险,等到罗云门暗卫的到来,在他们面前装出要杀顾长安的样子,以免荀韶祺被怀疑,最后装作因为他们来了而失手,紧急逃走,他的轻功和身手都在那些暗卫之上,最后也没被他们抓到。

一年,中秋节这天,萧长青活了下来,方天舒死了。

华云卿用针灸化毒,帮萧长青缓解了毒发,可续命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足以用来配制解药。

青园附近的暗卫听到异常暗令,赶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书斋里躺着昏迷的顾长安,和身中数刀失血而死的方天舒,那个刺客杀顾长安不成落荒而逃。

方天舒躺在血泊里,浅紫色衣衫上开着一朵朵骇人的血花,身边的那副墨兰也溅上了血迹斑斑。

暗卫把顾长安送回了罗云门,交给华云卿医治。

他们也将方天舒送到了罗云门,而华云卿直接宣判了他的死亡,纵使神医也无法起死回生。

苏景宁得知了这一消息,十分震怒,立即派项天歌搜查追捕刺杀的人。

“殿下,他中的确实是万朝宗的迷魂香,身体无大碍,只是有些小伤,很快就能醒来了。”

顾长安半昏半醒间听到一个男子如此说道。

他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渐渐看清苏景宁的侧脸,她坐在塌边,他躺在榻上昏昏默默,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不,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银狼你醒了……”苏景宁注意到他睁开了眼,就看向了他,面上没有苛责的神情,甚至流露出一分关切。

“你可能说话?你清楚发生了什么吗?”苏景宁问他。

他张嘴几次,才发出伪音,回答她:“回殿下……据卑职所知,是一个北梁细作……昨晚大家撤走后,他袭击了那五个守卫中的一人,换上罗云门的制服,装作我们的人……然后趁另外四人疲乏不备时,放迷香迷倒了他们,杀了他们并想对方天舒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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