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下就是来讨要功劳的?”
“你莫忘了,是你与赵恒亲自把我接回来的,今日苦果,都是昔日你们酿造而成,你为你的姊妹情谊,我也要为伤害我的亲人的人受到代价。”
“潘秋夕,你这么做,可想过后果,陛下登基以来,不曾罚过一个宫人,你如今,是要毁了他的圣名。”
潘挚越听越觉得可笑,天书荒诞,赵恒圣名早已不复。
“你说你相信杨淑妃,我并没有动她,可我是亲眼看见她的宫人对受益动手,受益不仅仅是我潘氏子孙,也是皇家后裔,是陛下唯一个血脉,我惩罚这些宫人,何错之有。”
酒味呛鼻,潘挚的字字句句诛心,刘娥忽然想要呕吐,她冲出屋门,在树下干呕,再次回头时,潘挚依旧是冷漠的姿态,她再也无法对潘挚说任何话,她深知此时与她讲得再多也无用。
阿起搀扶着,将刘娥送回正阳宫,刘娥躺在床榻上,几日几夜喘息不过来。
还未缓过神来,赵恒怒气冲冲走入大殿,直朝她这方来。
刘娥原以为赵恒是来探病的,还未听得半句宽慰的话,赵恒怒言已经先冲口而出。
“你身为国母,内廷发生如此大事,你竟不制止,事情瞒了这么久,若非今日我从他人口中得知,丽华,你是不是就要瞒我一辈子。”
刘娥虚弱无力,从床榻上爬起,跪坐着,沉默不语。
赵恒见此越发生气,刘娥竟一句也不辩解。
“你就无话可说了吗?”
“这件事妾瞒得这样紧,知情的宫人都被禁锢在延福宫中,半步不得踏出,现下竟然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不去疑心是何人有此歹心,竟在此怨恨妾,妾惶恐,也悲伤。”
“是谁传出,由你去查,内廷由你管束,管教不严有你的责任,更何况……这样的事,你不该瞒我……”
刘娥昏昏沉沉了几日,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难道有人在内廷散播流言?”
“是我蠢,直到方才才知道如此大事。”
刘娥垂眸,更加忧伤:“挚儿心性一向极高,怨愤难以发泄,弑杀宫人是大罪,妾怎敢告知陛下,既怕陛下恼恨挚儿犯下大错,又怕陛下爱惜挚儿宽宥挚儿,左右为难,横竖都是妾的过错。”
刘娥委屈般哽咽几声,赵恒心软了,怒气也消了,坐到床边,问道:“杀了几人?”
刘娥沉默许久,才凝视着赵恒的双眼,泪光盈盈:“十二人。”
赵恒握紧了手心,是痛恨也是痛心:“延福宫……潘秋夕,她不该……”
“陛下,您说错了,延福宫,是李氏。”
赵恒狠狠锤了两下床边,望着刘娥,许久说不出话来,他起身走出寝殿。
阿起见皇帝走了,急急忙忙扶住刘娥,“娘娘,您还好吧?”
“挚儿越来越疯狂,我已无法制止她,陛下也不能,能劝得动的,唯有潘氏族人,事情你都办得如何了?”
阿起颔首:“嗯,消息紧密,奴婢保证只有陛下和他身边的几人知晓此事,潘苣之事也妥了。”
刘娥松了口气:“潘苣少年心性,兴许挚儿能为了此事屈服,不再妄动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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