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始至终都没能忘记,阳生是我的夫君,他又是如何死的,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唯一的血脉,我怎么会忍心看着他受难,我从来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刘丽华,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

刘丽华……潘挚已经许久未叫过这个名字,刘娥怅然:“可,可你也不该杀了她的宫人,她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刘丽华,到了今日你方想到无辜二字?当年从名山上,你身边的所有人,有一人是无辜的吗?若无主人,身后之人如何能替她卖命,我动不得她们的主人,还动不得小小的侍儿吗?”

“挚儿,此事必然有误会,玉儿绝不会做出伤害受益的事,或真是底下人妄为也不可知,就像当年……”刘娥说到此处忽然停住,这话,她说错了。

即便当年的事她一直在忏悔,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否认过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纵容导致的后果。

潘挚冷笑:“阿姊这便是认了?认同我并没有做过事?”

刘娥的话解释的十分无力:“我并没有如此说。”

“阿姊,你难道没有半点心疼受益?为了权力,哪怕只是为了权力,只要你把他安心抚养长大。”

“挚儿,我与玉儿生死之交,我从不认为她会背弃我。”

“没有人会永远甘心屈居人下,圣人,你当是知晓的。”

她当然明白,所以她才要拼了命的往上爬。

“无论如何,此事,你停下。”

“我有我的行事,与你无干。”潘挚扭身就走。

刘娥急追在后头,紧喊了几声:“挚儿,挚儿……”

阿起把刘娥给拦住,“圣人,圣人,轻声些。”

刘娥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

“依奴婢之见,圣人就莫要管此事。”

“你,难道你也认为淑妃她……”

“奴婢自是不信的,可潘娘娘是什么性格的人,您此时与她争执,闹到官家跟前,还是您吃亏呀。”

杨金玉接连丢了宫人,鬼神之说在内廷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内宫修复不久,蝗灾不断,天之示警,惹的人心惶惶。

两个月后,杨金玉宫内再次丢了两名宫人,正阳宫里,杨金玉恐惧又乞怜般的样子,让刘娥不由怜惜。

刘娥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潘挚杀了人,尸身会扔到何处,偌大皇廷,她真的动得手,藏得了尸吗?

潘挚所能去的地方,唯有延庆殿,延庆殿把手严密,内廷主理都是自己,若有异样自己一定会是最先发现,可至今为止,除了流言再没有听到任何实质证据。

她不愿相信此事是潘挚所为,可她的的确确承认了此事是她做下的。

“娘娘。”阿起轻声唤道。

“嗯?”刘娥轻声应着。

“潘娘娘大抵是不会回去延福宫了,奴婢想求问娘娘,是否需要奴婢前去延福宫伺候?”

刘娥思忖片刻,道:“你若想回家去,便回吧,挚儿在延庆殿是以宫婢的身份,你若去了,只怕惹眼。”

“家中一切有儿媳照应,娘娘身边无可信之人,奴婢着实放心不下,娘娘忧心延庆殿,奴婢只是想为娘娘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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