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遗风堂,步卿舞带着昱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步卿舞令店小二打了洗澡水来,便将昱儿丢进了浴桶。
“娘亲,你说遗风堂是不是疯爷爷的呢?”昱儿泡在浴桶里,仰着被蒸汽将熏的红扑扑的小脸问步卿舞。
步卿舞一手舀了一瓢水缓缓浇在昱儿上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洗昱儿的头发,回道:“看样子是这样的。”平日里疯老头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子,没想到也是个有故事的,看来待这件事了了,我还得再去遗风堂会一会那刘执事。
步卿舞心中想着事情,不自觉手中力度加大,“娘亲,你是要将我的头发都要揉掉么”,直到听到昱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看着昱儿雾蒙蒙的双眼满满的诉控,步卿舞连忙道歉:“昱儿,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的,等昱儿长大了,娘亲一定给昱儿找个最温柔体贴、最会照顾人的媳妇,好不好。”
昱儿收起眼中的水雾,白了一眼笑的一脸狡诈的步卿舞,哪里有半点道歉的样子,分明就是打趣他。昱儿表示他也很无奈啊,但他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喜欢坑儿子的娘亲,他娘亲又没有爹管着,他一个人人小势微,说又说不过,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认命的叹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步卿舞,谁让她这个儿子整天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喜欢故作深沉,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活泼朝气,既然儿子缺少孩子的天性,作为母亲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孩子童年留下遗憾,当然步卿舞也不会承认自己私心,的享受带孩子的乐趣,所以步卿舞只能辛苦的自己营造这种氛围了。
昱儿从浴桶中站起,展开双臂,步卿舞从浴桶中将昱儿抱了出来,拿毛巾轻柔的将昱儿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紧接着又拿了一件白色套头睡衣给昱儿套上,睡衣前胸还有一个大大的熊猫头图案,昱儿扑簌着灵动的大眼睛,乖巧的配合着娘亲为其套睡衣。
“娘亲,昱儿已经长大了,以后洗澡这种事情昱儿自己来就好了。”
“嗯,娘亲知道了,昱儿长大了就不要娘亲了,唉~儿子长大了就成了媳妇的了,儿大不由娘啊。”
步卿舞说完,装模作样的抬起衣袖擦拭自己的眼角,昱儿看的嘴角直抽抽,却伸出双臂环上步卿舞的腰,没办法,自己的娘亲得自己哄啊,甜甜的撒娇道:“才不会,昱儿最爱娘亲了,昱儿才不要离开娘亲,昱儿不管有没有媳妇都是娘亲最亲。”说完还吧唧亲了步卿舞一口,哄得步卿舞咯咯直笑,步卿舞趁机挠了昱儿咯吱窝,惹得昱儿也是咯咯直笑,随后母子两个相互抓痒,笑声不断,玩闹一会步卿舞便举手投降,哄着昱儿睡下。
步卿舞侧坐在床边,看着昱儿安静的睡颜,听着昱儿均匀的呼吸声,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步卿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阵凉风吹来,吹散了步卿舞别在耳后的一缕秀发。
步卿舞抬手给昱儿掖了下被角,起身走到窗边,伸手要将窗关上,一垂眼却看到一片黄叶静静的躺在窗台上,步卿舞信手拿起,放在掌心。
一片黄叶落而知冷秋至,步卿舞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悲凉之感,轻轻叹了口气,扬手将黄叶抛飞出去。
却在这时,一缕清冷的月光照射过来,皎洁的光影刚好打在步卿舞娇俏的面容上,清风吹拂着水蓝色的长衫,衣袂翩然舞动。此时步卿舞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九天仙子一般,高贵淡雅,不食人间烟火。
步卿舞抬头,湛蓝的星空,一轮银月悬于天际,飘飘洒洒银辉泄落一地。
算算日子,还有两天便是中元节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没想到转眼间来到这已经四年了,还有了一个机灵可爱的儿子。”步卿舞心中不禁感叹,想到儿子,步卿舞嘴角爬上了幸福的弧度,昱儿真是上天对我的厚赐。
关上窗子,挡住一束清辉,步卿舞轻移到床边,在昱儿的额头轻轻一吻,揽着昱儿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初秋的风吹得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睡梦中步卿舞双眉紧皱,浓密的睫毛上下跳动,额头渗出细密疯汗珠,显然是陷入了噩梦中:
是夜漆黑一片,在北京城郊的一座古老四合院内,一口五尺高的青铜古鼎,架立在庭院的正中央,鼎下的炉火闪耀着妖异的红色,熊熊的燃烧着,却照不亮周围的黑暗,诡异至极。
鼎的四周按照伏羲八卦方位分别盘坐了八位身穿黄袍的道人,鼎的正前方一位身穿白袍的道人,一头白发披散开来,寸长白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执一把玄铁剑,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往鼎下的炉火中投入各种图案的画符,每投入一张,炉中的红火就更加妖冶一分。
忽然,月破云而出,月辉一瞬间洒遍大地,原本闭着眼睛的白袍道士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将一张殷红的咒符投入青铜鼎。霎时间,那青铜鼎居然将泄落一地的月辉引进鼎内,很快在青铜鼎的周边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小漩涡,漩涡中间的青铜鼎闪耀着青光,愈来愈亮,只听白衣道士大喝一声:“正是此时,快将药引带出来。”
接着便有两位身穿裁剪合体黑色西服的健壮男子,架着一位穿着白袍的女子出来,女子满头黑色长发垂至腰间,遮住了半张脸,只能隐约瞧见女子精巧的眉眼蒙上了一层灰暗,那双灰暗的眼中却迸射出极度的愤怒与滔天恨意,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似要说话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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