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落寞她离开幕府回到了家,抬头看看大门上挂着的“致远堂”的牌子,感觉有无限讽刺。当初曾把多少豪情壮志寄托在致远二字上,如今却一事无成!“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初乘风破浪的雄心一去不复返了!她叹了口气,吩咐杂役说:“把这个牌子取下送到厨房,让何嫂折断了烧火吧。”杂役毕恭毕敬的答应了一声“是”,等陆沅芷进院后,他踩着凳子,窃笑着伸手把牌匾取下,拎着送到了厨房。

陆沅芷进到内院,又看到自己住的堂屋门上还挂着“致远室”的牌子,又让暖香把杂役叫来,让他把“致远室”的牌匾也取下来送到厨房。杂役领命取下,送到厨房里时,和厨娘何嫂两人边叽叽咕咕捂着嘴边偷笑,边偷偷说着陆沅芷的闲话,何嫂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把两个牌匾都踩断,还一边瞄着堂屋里陆沅芷的动静,向杂役使眼色。

朱万宝在幕府里很快就知道了陆沅芷明天就要离开的消息,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而离开幕府,他满脑子乱纷纷的思索着,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又如怀揣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人虽在乐坊里呆着,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如坐针毡般的呆坐了一会,他突然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单独去问问她,在她走之前和她私下里敞开心扉的好好谈谈,把自从小红被打,到自己与小红成亲以来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都要好好讲给她听听。

这样决定后,朱万宝跟乐坊的头目说了一声,就去了致远堂。在致远堂门前,他发现似乎有些和往常不一样,但又想不出有什么不一样,进到内院又看到堂屋似乎也显得与平日不太一样,朱万宝正皱着眉头琢磨的时候,发现何嫂拎着半个匾往厨房里走,才蓦然想起原来是院门外及堂屋门前的牌匾都没有了。他悄悄叹了口气,猜想陆沅芷心中不知道受了怎样的打击,才能那样愤而把表明自己心志的牌匾砸了烧火。

陆沅芷接到杂役的通报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出门去迎接家里的来客,而是在房里一边和暖香一起收拾东西,一边等着朱万宝。朱万宝进到房中,陆沅芷才放下手头的事情,陪他一起在椅子上坐下。暖香给两人沏上茶后,继续收拾东西。陆沅芷坐在朱万宝对面,表情显得有些低沉落寞,朱万宝看在眼中,心里对她很是怜惜。他问她说:“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正在收拾东西的暖香一眼说:“想念母亲,想回去看看。”

朱万宝随着她眼光的方向也看了一眼暖香,只“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道:“你到那边住在哪里?”

陆沅芷说:“暂时还未确定。等到了地方,确定下来后,写信告诉你吧。”

朱万宝听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嗯?”了一声,陆沅芷又重复了一遍说:“以诗酬客的女道士。”朱万宝听清她的话后大吃一惊,他刚想再问,却见陆沅芷做了个“嘘”的手势,就只好停了下来,陆沅芷看了看院里,又悄悄说了句:“天黑后我在西门外顺河酒楼最初为你接风的那个包间里等你。”说完后就转身回了院中。朱万宝愣愣的发了会呆,想起她说晚上在顺河酒楼见面,就又高高兴兴的回了幕府。

晚上,朱万宝跟小红说幕府里有活动,他要去乐坊,可能会晚些回来。小红答应着送他出了门。朱万宝在暮色的掩映下直奔城西的顺河酒楼,到地方时,他发现身着一身男装的陆沅芷已点了酒菜等在了包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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