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平抬臂道“给他让开一条道路!”士卒立刻齐整的往左右两侧挪了挪,中间腾出来一条可以直接走向营门的通道出来,马上一旁便有四名士卒各自揪着大书“王”字的帅旗跟在韩是身后行走。
韩是哼笑一声,露出一副将死之人的阴沉脸色出来,阴沉之中好似沉淀着多少的荣辱,都藏在了一筋一脉之间了。白龙细微的察觉到王大哥刚才刻意的低了一下头,好像是风大雪片飞进了眼眶里面,用手擦拭了一下。
韩是居然狂笑出了一声,随后笑声便戛然而止,可能是觉得与周围死寂的气氛不相适应,或者就是死到临头了不想让人觉得他死前的狂笑是为了激起城中的楚天奸细而让营中将士们误以为自己是被派到城中的奸细内应,不过韩是怎么着也是年少时候才华冠绝江南的文人才子,这样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生死别离自然要悲人生之大愁绪赋上一首绝命诗了,韩是在通道之中一步一步蹒跚向前行路,脚踩在雪地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身子左右摇晃,一边在雪路上面费力行走着一边高高扬起头颅吟诗“壮士不南死,面北忽如归,长迎趋门庭,多以阶长摧。逢迎人间戏,只愿江山陪,斑斑雪下芥,涪陵万里灰。”
王汉平斑斑泪目未让人瞧见,不得不说将帅有将帅的高明之处,心头仍然惦记着当初韩是和自己说过他生自江南的涪陵江边。
斑斑雪下芥,涪陵万里灰?
王汉平心中暗自怒骂一句道“妈的,谁不是呢。”
韩是已经快走到了营门前。
“腾”地一下抬起枪尖点在雪地上面的云端重戟,王汉平低声咆哮了一声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韩是费力走的几百碎步,王汉平腾腾腾的十几个大步便追了上去,就差一步站到细柳营营门外了,韩是木头一般的站下,仰头闭目,长舒一口浊气。
寒光一闪。
王汉平手中长枪大戟斜抡一挥。
韩是的项上人头倏然飞上半空,已经瞑目,飞至最高点然后落下,刚好落在四位士卒捧着的帅旗上面,血溅了一地,融化了些许的冰雪。
众将士不做声,很符合这次悄然出征的命令,拳骨骑在马上倒吸一口凉气道“平哥发狠了啊这次。”白龙没有言语。
只见杀了韩是以后站在营门口的王汉平扛着云端重戟对着身后已经齐整整的转身过来的将士们低声道“帅旗已祭,此番出征,直捣修罗城,有死无生,修罗城不破,我王汉平誓死不回营。”
众将士虽然无声,可是心意已决。
这次出征,不到野狼山谷前不扬旗,不奏战鼓。
天豪牵着王汉平的战马从通道中飞速走过,将马缰递给王汉平,王汉平扛着长枪大戟飞身上马,拽紧缰绳,然后拨转马头,高高举起手臂,将长枪举过头顶,枪尖直指修罗城高声一句“出征!”
两万余士卒不发一声的冲出正营门,一路出城迎风冒雪的向修罗城方向进发,这样几十年罕见的暴风雪天气里面行军是很危险的,这要是为什么老狼王会谨慎到不敢在这样的天气里面给落云城和细柳营最后一击的原因,那老家伙谨慎的要紧,生怕在这样的风雪天气里面会被王汉平设计埋伏,然后被抢了大好局势翻了盘,可是对于此刻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王汉平来说就不一样,这样的风雪天气和寻常天气都一个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番出征无论胜败看起来王汉平都没有回头的路了,就算这次不和楚天展开一场死战,王汉平也知道大祸临头的时候不远了,到底是困兽之斗还是绝处逢生今天应该就能有个答案了。
骑在悍马背上,王汉平扛着长枪大戟,心里面还在想着岳老将军曾经和自己讲解兵法韬略的时候引用的一句兵书上面的话是“投之死地而后亡,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王汉平期初理解不了,可是如今绝境之中走上这一招险棋,王汉平又怎么能不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拳骨和白龙快马从后军一路雪地疾行追赶上最前方领头的王汉平,迎风冒雪而走,人马行路速度最快也快不到哪去,王汉平早就下了命令,大军全速前进,不要怜惜马力,等到了野狼山谷会歇息一下的,王汉平心里面算计着分成二十路的浩威军应该是已经能看到了野狼山谷了吧。
于超骑马和王汉平并行,用手臂掩面遮挡风雪对着王汉平大声喊道,此刻风雪连片,只有喊声才能听得见。
“平哥,攻城时候不如我先登上城楼好了,先把城楼上面那帮小喽啰全都踢下城去好了。”尽管用手臂挡着,可是雪片还是塞了于大哥一嘴,白龙乘着白公子跟在身边,即使是这样几十年罕见的大风雪对于白龙所骑乘的龙马白公子来说也是小事一桩,丝毫没有任何阻碍。
王汉平摇头道“不,超,城楼就交给木头带领的先锋部队冲杀好了,不能让老狼王怀疑我们的目的,要让他以外我们就是要攻上城楼,你要是上去真的把他们全都给踢下来了,那岂不是要露馅了嘛。”
拳骨冷漠道了一句“真是麻烦。”
王汉平还念叨一句于超比较在意的话“提防着点,京六角可能现在也在修罗城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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