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家家酒的时候,扮作“女儿”的甘婧蓉去河边寻贝壳做碗,却在下坡处的草丛里发现几个鸡蛋,旧时的农户散养鸡群,有些鸡会在阴沟,或者草丛里生蛋。

甘婧蓉乐了,鸡蛋在古代不便宜,是好东西,贫户人家是消费不起的,“二哥,向萝,南蛮子,这里有鸡蛋!“

甘婧蓉兄妹捡了八个,向萝捡了一个,钱氏的女儿,甘带弟也捡了一个,其他人一个没捞着;之后,钱氏拿了一根木杵就来了:“好你个懒货,既然躲在这里玩耍,家里的饭你不用做?田里的活你也不干?为娘和你爹爹累死累活在田里忙活,你就在这儿玩?活不干完,今天不许吃饭!”

甘婧蓉有些惊诧,甘带弟才五岁,既然要做饭,还要下田么?她还没有灶台高!而且,甘带弟瘦骨嶙峋,看着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的模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有。

之前只觉得甘带弟为人胆小,木讷,平时又很少出来玩,甘婧蓉和她不熟,也有些不喜欢她,现在想来,有钱氏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亲娘,她这样瘦,必定是被钱氏虐待的。

甘带弟哭道:“娘,贱丫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贱丫饿!哥哥,哥哥为什么可以不用干活?”

“你哥哥还小,他才八岁,哪能吃得了这些苦?你都这么大了,五岁也不小了,前几个月叫你插秧,还给老娘装病,说肚子疼;现在也不知道帮娘烧饭”钱氏正数落着,突然看见甘带弟手里的一颗鸡蛋,一把就夺了过去:“这还有颗鸡蛋!正好,你哥哥昨个儿说,红烧肉吃腻了,想吃些清淡的”,“你个贱丫头,是不是想藏私?三天不许吃饭;哭什么哭,你号丧呢?才三天不吃饭,又饿不死你!还嚎?看我不打死你!”

甘婧蓉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气愤,忍不住拿东西狠狠的砸了钱氏一下,“哎呦!谁砸我?”

“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我没看到!”

“没看到!”

钱氏一转身,下一秒就惊呆了甘婧蓉,纷纷拿出小石子砸钱氏,砸完了,都把脑袋撇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整个一群小戏精上身的样子。

“哎呦!你们,哼!我找你们爹娘理论去!”钱氏大抵是怕挨打,没有带走甘带弟。

钱氏和江氏是姨表亲,即使关系不怎么好,江氏每次见了钱氏都要讽刺挖苦一番;可是钱氏这姿态,这德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甘婧蓉领着甘带弟去了自己家,云氏备了一些饭菜给甘带弟,很是同情的摸了摸甘带弟的脑袋,叹道:”可怜的孩子,从前只道你娘对你严苛了些...“

“谢谢婶娘,谢谢妹妹,还有哥哥!”甘带弟双眼冒着泪花,说道。

“姐姐,你慢些吃!别噎着了!”甘婧蓉说道;钱氏和江氏虽是表姐妹,可是古代人认为姐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只论男方的关系,甘带弟的父亲和甘阿牛家带着那么点亲戚关系;所以身为表姐的钱氏反而要叫表妹江氏为伯母。

“眼看就要过冬了,姐姐这身子,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娘亲,就让姐姐待在我们家吧!”甘婧蓉说道。

云氏有些犯难:“这,钱嫂嫂必定是不愿意的,她还想着来年,带弟去帮她干活呢!”

“起码得留在这过冬,姐姐这个样子,这个冬天,怕是真挨不过去!“甘婧蓉说道。

”好吧!娘去跟带弟她娘说说!“最后,钱氏还是将甘带弟带走了,将她关在外面足足一天一夜;甘婧蓉央了云氏偷偷将甘带弟带回来。

不是甘婧蓉圣母,喜欢管闲事,而是她实在看不得一条人命被这样虐待。

到了甘婧蓉家的甘带弟,生了一场大病,足足烧了四天四夜,甘婧蓉家的银两都给她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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