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泽扶着青衣坐下,给她夹了一块鱼,仔细把刺挑了∶“吃吧,没刺了。”

青衣将鱼送入口中,仔细品尝∶“太师叔的手艺果然是好,这鱼肉质鲜美,还有些蔬菜瓜果的清甜滋味,真是不错。”

“哈哈哈,青衣的味觉果然是灵敏,我在炖鱼的时候加了些蔬菜和甜瓜,都是存在地窖里的,要是赶上时令,比现在还鲜呢!”

夏姝倒了杯酒给他∶“许久不见师叔,别来无恙。师叔的手艺真是越发精进了,我记得从前我嫁人的时候,师叔做的鱼只有师叔自己能吃得下。如今师叔做的这般好菜,真是连厨子都自愧不如了。”

刘子安唯恐夏姝再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残局,赶忙转移了话题∶“今夜是除夕,大家就好好的喝酒吃菜,过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气象,旧事不提也罢!”

举杯共饮同壶酒,来年还是云衣人。

不醉不归吧,今夜就应当醉。

鞭炮响得轰轰烈烈,红色的碎屑四处飞舞,小小飞起后又跌入一滩泥淖中。

大年初一的清晨,长夕果真收到了胡义云的二百两银子。

“看你刚入门,这次就多给点吧。”

长夕拿着沉甸甸的银子,不知道该怎么高兴好,赶忙说了句∶“谢谢师叔。”

“好好练武功,这才是正事,别整天瞎贪玩。”

“我哪有整天瞎贪玩,我也很刻苦的好不好!”

“师叔,长夕确实挺用功的。”

胡义云瞟了一眼甄如意∶“也对,贪玩的是你。我说你啊甄如意,自己贪玩就罢了,可别带坏你的师妹。不然你师父可跟你没完哦。”

甄如意哼了一声∶“谁说的,我也很用功。”

“是是是。看过你师父去了吗?”

甄如意点头∶“去了去了。师叔您先喝杯茶,慕师兄随后就来。”

长夕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么多人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只是机械地应付着。白天人多眼杂,好容易等到晚上,长夕一个人回了房间,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银子,小心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好。她无亲无故,这银子就只好自己花掉了。长夕就差放声大笑出来了。二百两银子,跟着慕承远出去游山玩水也不错啊。

所以一开春,长夕就义无反顾的跟着慕承远踏上了美名其曰“游历山水增长见识”的征程。

长夕穿着一身竹青色束口短衣,外罩一件鹅黄色的无袖罩衫,像是春日里刚发出来的新芽。虽说已经立了春,天气还有些微冷,不过等走到元霞谷的时候,天气也就该暖和起来了。元霞谷算是路途比较远的,得一个多月才能走到。慕承远沿途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回去的时候还能到河源镇看看赵舒,长夕只跟着走就行了,倒落了个清闲。

刚离开阑风教不过两三日,长夕和承远在傍晚的时候住进客栈,点了些酒菜,在大堂里吃的高兴。

远处几个彪形大汉穿着夹袄,坐在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叫喊声颇为激烈,连长夕都忍不住关心起来到底是谁喝了下一杯酒。

直到长夕和承远酒足饭饱,大汉们的酒还没喝完,反而叫掌柜的添了不少酒菜。承远笑着看看长夕∶“今夜恐怕不会太清净了。”

“关上房门,倒也听得不甚清楚。这附近有点心店吗,我这会子倒想吃点枣泥饼。”

“点心店啊,我还真没留意。反正天也不算晚,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就着月色,两人踏月而去,去找一家点心店。

月色明亮,长夕四处张望着点心店。虽然街上也能遇到几家点心店,但是大多都关门了。唯一开着门的那一家没有枣泥饼,只剩了些花生酥,长夕并不爱吃。

“行了吧,这都走了多远了,我腿都麻了。别买了,明儿再吃又不会怎么样。”

长夕猛地回头瞪了慕承远一眼∶“亏你还练过轻功,走这么点儿路就受不了了?还当大侠呢!”

“拜托您老人家睁大眼睛看看,这都几个点了,逛窑子的都睡了。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队黑衣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长夕和承远身边走了过去,末了还不忘看了二人几眼。

长夕悄悄扯了扯慕承远的衣袖∶“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啊?”

“嘘,小点声。赶紧回客栈去。”

两个人真是用上了毕生所学的轻功,飞似的逃回了客栈。客栈的大厅此时空无一人,长夕跟着慕承远回到了他的房间,两个人关紧了门窗,慕承远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看那群黑衣人,来头没那么简单。身体看起来那么结实,有点像我们之前碰到的阳山派的人。”

一提起阳山派,长夕顿时觉得手臂像是被震得发麻∶“他们还没消停呢?”

“胡师叔上次也说了,那八个人现在忙着划分势力地盘,彼此只是暗暗较劲,并没有明面上的争夺。现在看来,像是有人要出手了。”

“就算是要出手,他们这些人靠山这么大,还愁没钱招兵买马?收买江湖中的门派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招兵买马那是抢夺地盘,如果能收买江湖门派为他们卖命,这不就能一统江湖了吗。既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江湖上又有些势力,这才有保障嘛。”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说我们门派会不会也被搅进去呢?”

慕承远敲了敲长夕的头∶“你傻啊,胡师叔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啊。他可是我阑风教的人,他要是有事,我们岂有等闲视之之理,更遑论去帮他的对手了。早就被搅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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